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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孟欢也不太相信这句话。

但也理解，谁也不喜欢换了灵魂的儿子吧。孟欢表情发呆，默默走神。

孟欢，怎么会是原来的孟欢。

直到现在，无父无母。

蔺泊舟袖子里的手指攥紧，眉头因心疼微微拧起，他对视着孟欢的双眼：“应该是忘了，但也不重要。有为夫在你身边，一直陪你过生辰，一直守在你身边。”

他也不指望虚无缥缈的东西，有蔺泊舟，他心里就踏实了。

“……”孟欢顿时感觉不太对劲，把碗一放往外跑，“哼，我不吃了，我要玩一会儿。”

地上放着几筒烟花，是孟欢让人放在这儿的。

转了一圈：“欢欢？”

捉迷藏呢？

“看不见了。”

虚无浓郁的黑暗骤然袭来，蔺泊舟眼睫颤了一下，脊椎僵硬，像被什么东西击中，脚步停留在原地。

孟欢说，“猜猜我——”

蔺泊舟眼睫长，轻轻搔动他的掌心，蹭过的触感让他恍惚回到去年辽东的寒夜。

蔺泊舟的眼睛……他的眼睛……

可他手刚离开，却被蔺泊舟按住重新覆上了双眼，按的很紧，在配合孟欢玩游戏的兴致。

孟欢怔住：“不怕了？”

“现在不怕黑了，失明的时候也不怕，因为——”

“有人在我的眼睛里，点了一盏灯。”

孟欢脑子陷入空白，像有什么东西袭来，手指发抖，他喉头泛起一阵微哽的鼓胀感，心臟发麻。

他脑子里飞快闪过无数的画面。

蔺泊舟坠马，双目被冰碴刺出血。

蔺泊舟跪在君主榻前，殿外狂风骤雨。

蔺泊舟呕心沥血抵御外敌，大胜当日，功劳被夺走。

这一切的一切，是他经受的黑暗，不仅眼睛看不见，心也看不见。

孟欢吸了吸鼻子，快要被这股悲伤吞噬，用力呼吸着，蔺泊舟微垂下头，握紧他细瘦的手指。

蔺泊舟放下孟欢的手，对上那双湿亮的眼眸。

孟欢：“嗯？”

“你是长夜的灯火。”

耳朵里一片寂静，孟欢什么都听不清了，茫茫寰宇内，只有他和蔺泊舟，只有说的这句话，只有心口无尽的疼痛和酸软。

蔺泊舟牵着他，道：“放烟花。”

广场上，两道并肩的身影抬眸望着明暗交织的夜空，眼底落满碎光。

——朝是新的一朝。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