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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痛哭流涕，还是小孩儿的哭法。

他虽然跪着，可那腰板挺直，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主导者。

孟欢终于知道蔺泊舟是怎么pua的了。

对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来说，最残忍的事就是被抛弃！

王府门口，群臣也是一片哭声。

宣和帝扭头狂喷：“闭嘴！你是谁！拖下去砍了！”

以前孟欢理解不了古代的君臣，君臣是一种暧昧有情的关系，宛如夫妻，宛如父子，如果想成为一个名臣，要替皇帝忧虑，替皇帝保全清名，哪怕被皇帝误解也要九死不悔，这才是忠臣的品格。

太监：“……”

这句话，证明蔺泊舟还认可他这个皇帝。

“朕知道。”

良久，蔺泊舟终于宣告这次和皇帝的博弈结束。

他站起身，不知道的以为他才是皇帝，将绯红的王服整理得一丝不苟，垂眸擦拭指骨的血迹。

“……”

蔺泊舟手指顿了一下，移开视线，宣和帝眼泪汪汪说：“皇兄，有个太监能不杀吗？他围棋下的好，是朕近日最喜欢的小太监。”

“不行。”

蔺泊舟神情严肃：“微臣说了，陛下没错。陛下的大宗权力的枢纽，权力两个字没有错，试图得到权力的人才会犯错。”

他眼中的皇兄太过聪明，太过完美，在他面前，自己的任何思考都会显得稚嫩和愚笨。

“这些人怎么处置，也不是微臣干涉得了的，宫里的人，应交由司礼监提督太监处理。”

——提督太监也是皇兄的人。

“按时辰，陛下现在应该在上书房念书，而不是下围棋。”蔺泊舟声音冷淡。

“眼疾痊愈，就会回来。”

皇帝走了。王府的人出来，提着水桶，衝洗地面的血迹。

你以为的奸臣擅权：当朝怒骂，不把皇帝看在眼里。

实在太可怕了，要真跟蔺泊舟当对手，估计活不过一章吧？

蔺泊舟的低音。

“早膳用了？”

有点费解，他怎么能做到刚干完坏事顷刻若无其事。

走了好几步，背后的少年垂着头，动作有点儿迟钝，都没能跟上他的步伐，好像受惊得太过了。

孟欢抓着头髮，还是没吭声。

为什么呢？蔺泊舟性格阴狠，而人都趋向于光明，待在阴暗深沉的人身旁，会担心有一天被他的黑暗吞噬。

一想到这里，孟欢浑身有种被抽去骨髓的无力感，呆呆地看他背影，头一次觉得自己敢留在他身旁，实在胆大至极。

哪怕我已经很乖很听话了，他依然会伤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