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脏动手术,昨天才出院。”
看他暴露出真实的一面,谢牧川欣喜又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谢牧川又追上去,等到个无人注意他们俩的时机,凑到陆悠耳边,刚想说话,那人就把耳朵捂住了。
谢牧川哭笑不得,将他的手拿下来,笑着道:“沈彦廷……后天审判,你想不想去看看?”
等他反应过来时,手里的抹布已经掉到了地上,整个人战栗又无措地看过来,茫然地往后退了两步。
“如果你想,我们今天就去。”男人这样说。
陆悠过了好久才消化掉他话里的内容,又过了许久,才组织出一句成形的话:“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我想等尘埃落定才告诉你,我不想让你失望。”谢牧川的眼里满是诚挚。
所以他不敢轻易言语,唯恐重蹈覆辙。
这三年里,谢牧川早已做好了前期准备工作,无论是剪除其羽翼,还是清理掉保护伞。这次抓捕,只是计划的最后一环,顺水推舟而已。
靠着这番话,谢牧川成功哄得陆悠跟他上了飞机,去往京都。
纠缠他多年的噩梦,就快要结束了。
见沈彦廷,比陆悠想象中容易一点。
在看到他的同时,陆悠也看到了他手上的刀疤,和那个“悠”字。
沈彦廷的脸色很难看,下巴冒着短短的胡茬,领口袖口处都藏匿着刑讯后的伤痕。
沈彦廷是个很扛得住压力的人,军旅出身,又经历过地狱般的四年折磨,他对疼痛的耐受力极高。
比如,电击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会开始大小便失禁,尊严全失。
再比如,依次卸掉四肢关节,又若无其事地给他装回去。
沈少爷这段时日过得必定十分煎熬,连眼里的神采都失去了。
当陆悠出现时,沈彦廷隔着玻璃看了他好一会,像是在区分他和以前的不同。
陆悠静静看向这个伤他至深的仇人,本以为自己会破口大骂,或是歇斯底里,没想到会这样平静。
沈彦廷微微前倾身体,问他:“你现在过得好吗?”
沈彦廷的脸上闪过片刻的失落:“真可惜,只差一步,我就可以带你走了。”
沈彦廷怀念那种状态,怀念陆悠全身心属于他的时候,那是他唯一能触碰到的真实。
因为陆悠是与这场恩怨毫无干系,被强行拉扯进泥潭里的小白花。他是如此无辜,又是如此独特,才会让沈彦廷这么难以忘怀。
他依赖沈彦廷是没错,但那不过是绝境中的无可奈何,如果他有得选,必然不会对施暴者摇尾乞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