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过去到此刻,顾方圆每一次发烧,谭申总会最先发现,他曾冒着大雨、冒着狂风、冒着暴雪、冒着烈日去为他买药。
谭申定定地看着他,半响,他说:“顾方圆,我和你一起走。”
“我违约。”
“我想和你一起走。”
顾方圆没说话,他不想答应,却也不想拒绝,于是沉默地向外走。
“她还没到。”
“我每次和人约的时候,都会说得很清楚,就是一夜情,你不用替她们难受,她们很乐意的。”
“我有戴套,定期也会体检的。”
“我一直都这样啊,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只是你从前爱纵容我,现在不爱纵容我罢了。”
“不是我不纵容你了,是你已经突破了我能容忍的底线。”
但他无法接受谭申毫无理由地辜负他人的真心,把玩弄他人作为消磨时光的方式。
——他是个人渣,你还想他干什么呢?
——但他真的很帅啊,而且他人渣归人渣,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对我是好的。
——忘了他吧,忘了他吧,忘了他吧。
“这是你三年来第一次打我的电话,任玄顾,希望你不是闯了祸。”任闻正的声音十分冷硬,不带有一丝多余的情感。
他只是抓紧了电话的手柄,看了一眼门的方向,确认无人后,压低嗓音说:“我说错了话,爸爸看起来有些难过。”
“我和他谈起了‘谭申’这个人,我还……”
“抱歉,”任玄顾甚至低下了头,“我不该让他想起来。”
“对不起,是我的错。”
“是的,父亲,请告诉我该怎么哄爸爸开心,我一想到他现在或许正躺在床上,回忆那些和伤害他的人共处的过往,就真的很难受。”
“您为什么不从公司回来呢?”
“……我这就去。”
任玄顾绷紧了后背,过了几秒钟,他问:“父亲,你当年有没有插手谭申和爸爸之间的事?”
“我知道了。”
“但那是爸爸。”
“……”
“好。”
顾方圆刚刚收敛了情绪,就听到了敲门声,他打开了房门,向下看,正对上西装笔挺的任玄顾。
“想去任先生的公司看看。”
“嗯,要写‘父亲’工作的一天,虽然我很想写您的,但您或许不太想让我写您。”
“怎么不敢?”任玄顾很有信心地笑了笑,“让司机送我就好了,前台那边,爸爸帮我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