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方圆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己在餐桌面下的左手,过了几秒钟,他才轻轻地说:“没什么好说的,已经十年没联系过了。”
任玄顾有些时候真不像是个十岁的小孩,他简直敏锐得可怕。
“不是你的问题,”顾方圆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挣扎地开了口,“是我很久没想到他了,我们曾经真的很要好,后来因为一些事分开了,和你父亲无关。”
“你这孩子脑洞未免太大了,”顾方圆以手扶额,感觉自己头有点痛,“他没有横刀夺爱,也没有逼迫我和他在一起,我和谭申也不是情侣关系。”
“对,谭申,谭嗣同的谭,申城的申。”
顾方圆以为他已经将这个名字连同过往的那些记忆都忘了,但其实他还记得。
就像当年写在纸上的那个名字,刻在了他的记忆里。
“但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其实不爱吃巧克力,他一开始想扔,我拦着不让他扔,我说都是心意,至少要收下吧,然后他就说拿回家放着吧,放过气再扔,就不算辜负别人的心意了吧。”
“那么,”任玄顾的声音变得很轻,“你被他伤害过么?”
“你难道爱过他么?”任玄顾提高了声音的音量。
“那就不要再想他了。”任玄顾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任玄顾倒了一杯牛奶,顾方圆慢吞吞喝了,两个人默契地结束了这个对话。
谭申长得特别好,他有一张让人难以忘记、让人甘愿原谅他一切错误的脸,高中的时候,就有星探慕名前来,但谭申拒绝了。
当年的谭申是这么说的。
他伪装成了一副乐观开朗、温和可亲、宽容大度的模样,他有很多的朋友,学校里的绝大部分人——无论男女都对他抱有好感。
他记得曾经有一场篮球单人选拔赛,赢的那个人能代表学校去市里比赛,谭申准备了很久,但在比赛的头一天遭遇了意外——他的韧带受伤了。
然而在真正比赛的那天,有一位队友不愿意放水,谭申和他之间的比分胶着了很久,但最后还是输了。
众目睽睽之下,谭申拦住了试图找他理论的其他篮球队的队员,非但没有责怪他,反倒是用肩膀撞了撞这位队友的肩膀,说:“你是我兄弟,你去了相当于我去了,说什么对不起。”
过了很久,那位队友才松开了谭申。
但只有顾方圆知道,谭申在输了的那天晚上玩了一整夜的飞镖游戏,墙上的靶心处贴着那位队友的名字。
一开始他只是一支接一支地投掷飞镖,到后来,他问顾方圆,我能不能用下你家的打印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