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

霎那间，牛怜的一身崭新白西装再次染上了殷红的鲜血。

那黑影的刀正陷在芙瑞塔的身中，他刚使力将刀费劲拔出，下一秒，牛怜已经伸手一击掌刀劈向那人脖颈，随着一记闷闷的重响，黑影像是无骨般软软地倒了下去。

“孙……孙老三？！”苗伊当即失去表情管理，失口发出一声惊呼。

苗伊转头看向牛怜，更吃惊地发现对方怀中竟然抱着的是，后背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芙瑞塔。

“傻孩子。”牛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先报人类的警吧，姓孙的毕竟还是属于人类管辖的范畴。”

牛怜点点头，想要将怀抱中的芙瑞塔想要放到地上查看伤势，不料对方却紧紧抱着自己的腰不愿松开。

芙瑞塔漂亮的下颌线在牛怜的颈边蹭了又蹭，肩胛骨上的伤口在月光下触目惊心，又深又长的刀口里，血一股又一股地接连涌出，染红了她的裙摆，也洇湿了牛怜的西服裤腿。她却仿佛只是像平日和妈妈撒娇要糖果一般，像耳语般轻轻喃喃着。

“因为他要伤害妈妈……妈妈，他原先是你的下属，却几次三番这样背刺，这样的人留着无用，不如我来替你杀了他。”芙瑞塔似是十分恋恋不舍，不情不愿地带着满身鲜血想要转身过去，了结孙老三的性命。

芙瑞塔伸向孙老三的手顿了顿，又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重新回到了牛怜的怀抱中：“妈妈，你说得我好过分，我怎么可能会让人来伤害妈妈呢？”

牛怜也轻轻抓住了她乱动的手：“正因为我记得，所以你早就准备着要来挡下这一刀吧，看孙老三当时的表情就知道了。”

“之前你就是靠这招自损八百来博得了我的同情，让我对你伤害苗伊的事情没有过多深究下去，这么多年过去，如今你还是一样。”

“但是当年伊伊的事情，到底不是你用一下苦肉计就能一了百了的。”

“这么多年你和我，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她断断续续的哀求语句被牛怜伸手按住嘴唇而中止，芙瑞塔浑身止不住战栗着，泪眼模糊间抬头对上牛怜的目光，出乎意料的，没有她想象中的决绝心痛神色。

另一批警员正在对照着躺在地上的孙老三，确认为前段时间的赌博案中的嫌疑人孙某，由于是在取保候审期间再次犯下伤人事件，警察们即刻将孙老三一起送往医院，准备在其醒转后再次拘留。

警察们看着一袭华贵裙装的芙瑞塔，倒也没有提出异议，做了简单记录之后，表示要去调取附近街区的监控，就先行离开了。

牛怜衝二人点点头，抱着已经面色苍白如纸的芙瑞塔，温和地步入了渐浓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