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来秀幸猛然想通其中某些关节,恐惧漫上心头,他两手撑地,两腿努力往后蹬,试图离于霁尘远一些:“怪我轻敌,几年前不该借国丧把你留在大邑,霍让!”
于霁尘一步步走过来,匕首在手里打个旋:“你又怎知,我劫你来此,不是季帝默认?”
两个半时辰后,于霁尘整理着衣袖走出密室,在内室净了手,来到灯火通明的外室。
见于霁尘出来,他挥退所有人,亲自倒杯茶递过来:“怎么这样久?天都快亮了。”
尚暧接住薄薄的供词,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似乎想打开看,又有些不敢,怕这是场梦,打开后会烟消云散。
道:“这是来秀幸的认罪书,一并递给御史台,他们会对你感激涕零的。”
御史台正因为来秀幸的案子,被夹在中间两面为难,怕查深了牵扯到季帝,又怕查浅了不足以平世人愤,有了这份点到为止的认罪书,御史台可不就能跳出进退维谷的窘境!
于霁尘一摆手,露出几分倦容:“我与大人各得所图,不必如此客气,若是大人没别的吩咐,我就先回家了。”
等他再回来,人已经彻底没了方才在于霁尘面前时的无能模样,眼睛里闪烁着精亮的光。
他闻了闻供纸,又闻了闻自己手,笑叹:“几年前霍让找到我时,我还真不相信,她能扳倒来秀幸。”
可不是,霍让的出现,对于在叔父威胁下孤立无援苦苦挣扎的尚暧来说,可不就如同神兵天降?
“是。”随从应下,挑帘进了内间。
“发生何事?!”尚暧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好供词。
尚暧揣起供词,明知于霁尘才从里面出来没多久,遂壮着胆子挑帘进内室,直朝密室而去。
尚暧恶心得,几乎要把五脏六腑全呕出来了,一个劲给随从摆手,让他赶紧把密室里面处理好。
霍让她,竟然活剐了来秀幸。
雪落整宿,停在卯时前后。
穿去春宵楼的那套衣服,连带着靴袜一并被烧了个干净,身上的血腥味暂时洗不掉,于霁尘干脆没在东次厢露面,而是来见霍君行。
霍君行经过昨夜休息,体力恢復些许,早早起了,始才得知夫人还在大内的官署里没回来,他没胃口进食,沉着脸坐在东边的暖榻上,手边的茶杯里热气袅袅。
最倒霉的是霍偃,跪在那里,死活不肯认错。她觉得配合千山活剐来秀幸没有错。
“让你拦着千山,你拦到哪里去了?啊?”半晌,他声厉气虚地质问首徒。
霍君行:“······”很好,首徒不愧是首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