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那几匹古香缎,霍君行的手下查出打听千山的人时,霍君行也不会立马想起水图南是谁。
霍君行稍顿,妻误会了他的意思:“她也是让儿的——朋友。”
他始终坚决反对霍偃和霍千会之间隐晦的,超出正常“兄妹”的感情,连带着,他同样觉得于霁尘“娶妻”是不对的。
忙成那样的人,一时没想起水图南这号人,实在不稀奇。
去年于霁尘离开江宁,对那女子已是尽仁尽义的,于冠庵心想,霍让做事不会拖泥带水的。
于冠庵疑惑地看眼霍君行,欲言又止。
霍让是继女,也二十多岁的年纪,不是小孩子,霍君行不好多插嘴,见妻不语,他则低下头去继续用饭。
霍君行沉默须臾,长篇大论道:“曹汝城是个能人,陛下欲保下他效忠东宫,皇后也想把他转给东宫做个人情,给他找一条活路来,怪隻怪曹汝城死心眼,这种时候还不肯承认自己跟错人,还坚持为季由衷开脱,东宫下不来台,陛下可不就得威胁威胁曹汝城。”
于冠庵习惯性眉心微压:“暗中命让儿下江宁的是皇后,江宁的水那样深,是让儿设计江宁暴出史泰第任义村的,使江宁之变逼迫季由衷告老还乡……狡兔死走狗烹,让儿应该好生待在幽北的。”
幽北天高皇帝远,关键是有杨严齐坐镇,大邑里的尔虞我诈不敢轻易牵扯到她家霍让,除非对方准备掀桌子要和杨严齐作对。
于冠庵这是关心则乱,被问得愣了下,随即笑着轻叹一声:“孩子是上辈子的孽债啊,”
皇后和东宫的权力抢夺不是简单的你争我抢,再厉害的人物到这盘棋上都能死得轻如鸿毛,于冠庵在皇后身边当差,比任何人都怕于霁尘成为两方争斗的马前卒。
“下午在西宫偏殿,”于冠庵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深虑,“我瞧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想把让儿留下来。”
于冠庵轻轻摇头:“不,你还是没理解我的意思。”
季后急需一个和东宫缓和关系,从而转圜局面的机会,她盯上了于霁尘,否则下午不会在西宫偏殿召见。
这些条件放在这里,不用霍让岂不是浪费。
于冠庵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