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落落的床畔,小狗爪印从脚心一路爬向额头,浸出一片又一片的冰花,凉而潮润。
过了凌晨,阮秋秋爬起身,取出一迭薄毯,轻轻往客厅走去。
应该睡着了吧,她一直没有听见门外传来动静,睡着了最好,要是醒着,还得费力摆出张冷脸来。
,还担心成这样……真没出息。
他那可怜模样让她心生怜悯,与此同时还有不可言说的踏实——终究还是在乎她的,若不然,怎会因为一场单方面的冷战而痛苦至此。
常言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摆在彼此间的分歧不能被幼稚的冷战延误,成年人应当有成年人的沟通之法,她不愿成为只会埋头的鸵鸟。
填饱肚子,睡个好觉,这是解决问题前最重要的两个步骤。
阮秋秋递出筷子,朝那苦海里无根无叶的飘萍伸去援手。
“吃吧,没事了。”阮秋秋想要微笑,又觉轻佻不够严肃,只说:“我没生气了。”
那层白色瞬膜缓慢合上,蜡一般密封住所有情绪,但倘若在此刻剖开胸腹,翻出层层迭迭的筋与骨,把那颗蕴藏其中的心脏拿来仔细观摩,里面必然充塞无数冤郁,横斜交错生长成新的血管,鼓跳着,冲击着,亟不可待地钻破他的脆弱躯壳。
前所未有的滚热温度透过布料传达到她的腹部,打湿所有的芥蒂龃龉,于是浑身尖刺悉数软化,转瞬柔成一把芦苇风絮,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安德烈的啜泣是悄无声息的。
起初的的确确打算与她相守至雪终,哪怕什么也不做,仅是看着身影业已知足。谁料日复一日的情爱缠绵,竟然催生了许多贪念妄想,乃至于不惜抛弃理性,也要攥紧那缕浅淡余香,无论雪停与否。来自总部的惩处并不可怕,真正让他惶惶如惊弓之鸟的,是恋人厌恶欺瞒行为、决绝弃他而去。
所以在委屈什么呢?阮秋秋虽然无法理解,鼻尖同样发涨酸堵,只好强硬捧起对方脸庞,发出命令:“不许哭,搞得我欺负你一样。”
话音落下,阮秋秋微微怔忡,随后恍然忆起那个约定,她的尾指扣在他的尾指上,说好绝不会生他的气,更不会冷落他。
她揪住对方后脑上那些突兀头角,发泄心中小小怨念:“是你骗我在先。”
回应她的则是安德烈急切的亲吻,虔诚且真挚,先从指尖开始,继而通往掌心、手腕和小臂,而嘴唇是最终的朝圣地。
在得到安德烈的颔首允诺以后,她顺应力道弯下腰身,凑近他的面颊。
归根究底,全因她仍然爱他,所以甘心被轻易拉下神坛,跌向地面。
安德烈一边祷念着她的名字,一边用唇舌反复进行膜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