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

护士来得很快，一边拔针一边埋怨了两句：“家属怎么都不看着一点？”

她的声音又轻又低，好不脆弱。因为低血糖而煞白的脸色还没完全恢復，顿时激起了护士的怜爱之心。

烟攸宁知道她是出于对病人的负责，当然不会怪罪。于是说：“没事，谢谢您。”

烟攸宁抱着手臂，对还坐在那里揉额头的小可怜说：“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烟攸宁鄙夷地说：“你这个年纪躺多了腿麻，肯定是平时运动少了。”

“打住。”眼看着这人又要摇起尾巴想要推销自己的模样，烟攸宁扶额道：“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

先前给烟攸宁塞橘子的老婆婆提着手上的饭盒，背着手，从一旁经过。

烟攸宁满头黑线，她们两个关系哪里好了？肯定不比老人家的眼神好。

老婆婆还是笑眯眯的，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你赶紧回家躺着吧，刚刚看到你都累得趴在那睡觉了。”

“婆婆！”黎蓁有些慌乱地打断道，“太感谢您了婆婆，就让我给您把苹果送去吧，您慢慢走诶对，看着点前面！”

最后还是烟攸宁掏出手机记下老婆婆的地址，婆婆这才笑盈盈地挥手离开了。

黎蓁弯下腰，把脸放进她的视线里，露出标准的八齿笑。

黎蓁被她“咚”的一声，像是打回原形般瞬间收敛表情，紧皱眉头，微微抬起下巴，唇角抿成一条线。

黎蓁被按得腿心一酸，龇牙咧嘴地回应道：“在学你。”

“攸宁？”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烟攸宁回过头，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满眼惊讶的男人：“真的是你啊？”

随着他的靠近，烟攸宁提起的心也逐渐发紧，微微皱着眉头。

看见病床上的黎蓁，那人似乎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微笑：“你好，是攸宁的朋友吗？我叫宋启，是攸宁的主治医生。”

烟攸宁补充了一句：“以前的。”

烟攸宁语气僵硬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烟攸宁八风不动的表情终于有些变化，眉头皱地更紧了一些，喊了他的全名：“宋启。”

小护士推着车经过，对宋启说道：“宋医生，三十二床刚刚说自己不太舒服，需要你去看一下。”

烟攸宁双臂抱在胸前，冷冷道：“宋医生，请。”

“算了吧，”烟攸宁说，“你可以把时间花在更需要它的人身上。”

烟攸宁，这个嘴上冷漠，看似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黎蓁就是觉得她看上去好像有些难过。

宋启低着头，并没有回应烟攸宁这句话，转身便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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