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脚下却踉跄了一步:“进去吧。”
“公子这是何苦呢。”萧云卿叹了口气,自药箱里摸出一卷柳叶刀,“这脚叁日内不能再下地了,公子须静养。”这脚底已被生生磨碎了皮肉,露出马镫的凹痕来。
“下官不能隐瞒……公子,”萧云卿招呼内官剪开阿斯兰衣衫,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伤也瞒不住。”他只瞧了一眼便叫了个内官来,“劳烦贵人禀报一声,叫陈院使来瞧瞧。公子须切开肌腱取箭头,陈院使是最擅长的。”
“……”皇帝却碍着此时还在宴饮观猎之时不好离场——显得她多爱重阿斯兰似的,只得转头叫来法兰切斯卡:“你去瞧瞧他,有什么缺的就安排人取,宫里也好园子里也好,总之都取了来别耽误……尽力治好他。”
“想什么?想景漱瑶来看你,和你说点好话,然后你就又热血沸腾了?”妖精大马金刀往胡床上坐下,径直示意医官们给阿斯兰疗伤,“什么金发女妖和船夫的故事啊,一听到唱歌就不开船了,撞上海礁直接送命……你也快了,再这么来两回可就真送命了。”
“一会儿喝了麻沸散你就听不见了,别慌。”妖精笑,“听说一碗下去能睡好几个时辰。”
“公子莫咬着舌头。”一个医官轻声道,倒了些烈酒在茶杯里,“很疼。”一杯酒顺着肩头淋漓而下,还没流尽便又是一杯,酒液冲淡了肌肤上血迹,只留下几丝浅红。
“麻沸散还没好吗!”陈院使大步迈入帐中,只往胡床上看了一眼便高声叫道,“炭火呢,热水呢,烈酒和油灯呢!你们都在干什么!磨磨蹭蹭的!”
“萧云卿!”像是听到了他的抱怨,陈院使立刻连名带姓喊起萧云卿来,“就那点腐肉刮这么久?!手上不利索趁早回家跟你爹修男科去!”吓得萧云卿全身一抖,只得在一旁连连应声,生怕惹恼了陈院使又是一顿好骂。
“用!赶紧给他喝了,省得取箭头时候哼哼唧唧的还乱抓乱挠烦人。”她两步跨过来,只看了一眼便骂道:“中了箭还和人打架,生怕箭头埋得不够深?以后都不打算用手了是吧!”
“不用哼哼唧唧的!麻沸散一口干下去就行了,喝完给老娘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