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回到京里已近冬至。紧赶慢赶,算是赶上了祭天。惯例冬至宫中赐宴,白日司天台祭祀尚飨,百官朝贺,晚间这宴会也便设在外朝奉天殿。燕王才复命递了折子,一下又须得备上朝服,穿戴繁琐,索性也便没回京郊王府,直接宿在了上阳宫中。
这是折子里写好的东西,重阳前后就已送至京中,这会子那些劾下来的都已处决完了——后头燕王两个从江宁一路往汉中走,成了下江南。
“她没逛够,带了车驾往剑南去了——陛下您关心关心您的亲兄,臣可是独个儿一人回京的。”
燕王只觉这茶水寒凉,原本的笑冻在脸上,抽了几下便僵硬了,“陛下别说笑。”
真论起来,宫里伺候的是较先帝时候少得多了。皇帝才登基时候便放了许多二十五以下有家人愿离宫的侍子宫娥出去,定了良家子入宫只留到二十五的规矩,后头又削减内宫侍子,比先帝时候清静许多。
“王府中侍儿还多着,臣只回府去就是了。”燕王笑,“在宫中歇几日不过图与宴行祀方便,臣才离了案牍劳形,需得回府歇几日。”
“哦,是朕前日里要的一套茶盏,叫他们送来内殿就是。”
“正是这个理。如今许多蒸青的茶反是滚过的水冲来香些,此类茶汤如翠玉,同甜白釉相得,配以建盏显不出澄碧,更不必说那金银器皿落于俗套,这才叫制了这么一套杯来。阿兄喜欢,来日里带回府去就是。”说着便叫人来收了,一面送去上阳宫与燕王行囊箱箧装与一处。
皇帝哪有不晓得这哥哥心思的,只笑,“没别的,这回没有阿兄的差使,只管带回去。朕这做妹子的送点节礼也不行了?”要有也是年后了,禁中再节俭也不至于一套杯盏就拿来买了人心,又不是什么稀罕物。
这当口还没叫他起,外头又是一声通报,是如期亲自来传了,“陛下,顺少君公子在外头求见。”
“是,公子猎了野味呢,说提来给陛下,奴瞧了,有山鸡野兔那些。”
“他若真是个佳人倒还好了。”皇帝摆手,“叫他进来吧,也同燕王见过。”
燕王便起身还礼,“见过公子。”端的是一副笑面,兄妹两个眉眼间倒很像,只是这个哥哥瞧着比皇帝还狡三分。
“没打到鹿,只有些山鸡野兔,比不上你身边那个侍官能猎熊。”这几日才下过一场雪,天儿还冷着,阿斯兰一进来便是一身的寒风,口里还能呼出白气来。
仍是塞北的装束。
小郎君气性倒大,一想就知是这亲妹惯得。宫里没人治,皇帝又不管,也不知底下旁的郎君被他欺了多少。外间传言圣人教个塞北蛮子迷了心窍,也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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