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又出现了隐隐的机械音,很远,内容很模糊。还有其他人的声音,乱七八糟汇在一起,仿佛在叫他名字,有叫裴令的,还有叫他宋泠的……
裴令挣扎着再次说话,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裴予质真的会在乎我吗?”
“当然,他在乎你。”
“是,像落水的濒死之人怀抱着浮木。”
大概还有两万字完结。
说完这句话之后,裴予质看见裴令的瞳孔有一瞬收缩,随即又恢复。
裴予质无可奈何。
裴予质下意识拉住裴令往一旁闪躲,紧接着一根粗壮的树枝就擦着他们落下,砸在地面。
裴予质的记忆每时每刻都在变得更加模糊。
和现在的场景太过相似。
裴令疑惑地用脚踢了踢树枝,满脸不解,裴予质看在眼里,有话却不能问出来。他想问裴令,之前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到底受了多少威胁和委屈。
裴令受到惊吓却控制住躲避的本能,只是惊疑地看向他,而他也恶趣味地没松手。
裴予质松手,答道:“先回去。”
“回去就回去,你揪我脸干什么?”
“……所以呢?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我觉得你今天特别有问题。”
以前就想知道,捏起来的手感是什么样的,今天终于如愿了。
于是想象力更加丰富,开始猜测幻觉是不是被入侵了,幻觉里的裴予质实际上被某种力量附体,所以才会如此怪异。
甚至他还想继续吊着裴令,多听几句,他不会感到厌烦的。
“裴先生……终于见到你了。”
可事实上已经打扰到了,这副姿态也就十分没有必要。
他停下来,转头去瞧了瞧裴令。
但裴令的反应非常平静,只是说笑时的放松神情全然不见了,扫了沈然一眼,又看向他,也不说话。
“挺眼熟,”裴令说,“他好像喜欢一个姓魏的。”
他和魏迟的确接触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大哥找上了魏迟的哥哥,一番沟通之后,为了避嫌,魏迟就被送出国去了。
正准备接着反驳,他忽然瞥见两人交握的手,一时间差点连话都气得说不出来了。
这些话完全是脱口而出。
可是他控制不住心里的那点不舒服,有什么东西一而再地被抢走了。
话音未落就拉着裴令往屋子里走去。沈然说话太口无遮拦,裴予质不能让裴令再受刺激,
裴予质瞥见这一幕,庆幸之余又有些唾弃自己。
他明白不该剥夺裴令的理智清醒,却怕裴令清醒之后,又会为了他而做出疯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