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埋下头,鼻尖抵在他的肩窝,声音闷闷的:
这不是我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和以往一样,沉默是他对我的温柔。
比我的唇更热,是因为靠近血管吗?兀自思索的时候,亲吻却被打断了。
“哥,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他蹙眉,眼前一幕似乎让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那只推开我的手握成了坚硬的拳头,抵在我胸前。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怎样回答他,迷茫地看向四周。
左手边客厅的电视柜上摆满了大小不一的相框,不少都是家庭合照,夹杂着几张风景照,我认出来是在意大利拍摄的。
那张我翻箱倒柜都没能找到的、恋爱第一天的合照,被他放在了最不起眼的角落,它前面则架起了一只更高的相框,几乎要完全遮住我们的笑脸。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我看到的他,是真的。
他一直都知道。
“你怎么流血了?”
“这里是……”
我两只手拽住衣服,从领口向下撕出一条口来,池易暄立刻别开头,似乎是不想看,他走到餐桌边,抽过一张纸去擦手指上的血点,动作间流露出烦躁的情绪。
语气一顿,又道:
我知道他说的是谎话。
我拿手背抹了把胸口,擦到了裤子上。沉默的阴云笼罩了一切,他机械性地重复着擦拭手指关节的动作,后腰靠在桌边。
擦拭的动作戛然而止,晦暗的光点在他眼中跳动,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为了打起精神面对我。
“已经决定好了吗?”
我一愣,“下个月?怎么会这么快……”
“不能拒绝吗?”
“你骗我,怎么可能下个月就走?”
“……”
我感到呼吸有些困难,“你是什么时候决定好的?”
他好像连多说两个字的心情都没有,那张抽纸被他反复擦拭,用得皱了、破裂了,仍旧没有帮他清理干净,所以他去厨房洗手。
“这里待腻了。”
“又不是不回家了。”
他背对着我,头低垂着,肩膀疲惫地压低。水流声没停,我再受不了这拐弯抹角的对话,逼自己张口:
“没。”
贴着裤缝的手攥紧了,我就快要遏制不住往他脸上甩一拳头的冲动。
池易暄关上了水龙头,偏过头来看我,眼神显得疏离。这回他连嘴都懒得张了。
亲密无间的照片簌簌飘落到地板上,一层盖过一层。
池易暄的表情变了,两根细长的眉毛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