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多了假模假样的深情,也因人性的自私与卑劣而感到安心。
死亡是无解的命题,追忆逝者更是终生都摆脱不了的伤痛,比起陷在淤泥里无望的等死,移情别恋反倒是重获新生的希望。
可他心底还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挣扎。
那道声音拚命嘶吼,依旧无法唤醒意志如铁的姚湛空。
人死不能复生,他不想毁了自己。
姚湛空闭眼又睁开,那点微弱的星火如被冷水浇灭,化作青烟一袅,再无声息。
甚至连坐他身旁的宋磬声都不知道,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姚湛空看待他的态度已然巨变。
一餐结束,宋磬声起身推来餐车,开始收拾餐盘。
事罢,宋磬声按规矩道:“先生再见。”
宋磬声没有等来他的回復,但他也不在意,他二人身份不同,他必须守规矩,可姚湛空不用。
他的声音低沉而怅惘,似是刚刚回神。
夕阳的余光无差别地照在每个人身上,秋日的蜀葵在细风里晃动着身姿,花瓣随风微动,淡香融在风里,飘向宋磬声鼻端。
那时的他侧躺在草地上,身后是一人的怀抱,他呼吸着自由而清新的空气,有感而发道:“如果有下辈子,我想做野花!”
“娇花名贵,精心饲养才能活,一辈子离不得人的关注,哪日疏落了照顾便要死,可野花不一样。”
“哪哪都不一样。”他说完便去捂那人的嘴,“不许再问了!”
他那时不愿说,是怕说得多了暴露他渴爱而生的本性。
不似这漫山野花,有人爱也活,无人爱也活,只要扎根便能怒放,哪怕盛开在无人在意的旷谷,它也有孤芳自赏的傲气。
野花有自得其乐的美丽和傲然,而他只会在无人在意的角落被孤独侵蚀腐化。
但回忆毕竟只是回忆,宋磬声无声叹息,收回视线,再次推起了餐车。
他隻依稀记得,那人向他做了承诺。
他生于野地,他便做花旁的遮风挡雨的树。
可他死后才知道,人本无来生,承诺只是说给活人听。
下午七点,宋磬声已经结束了自己的工作,简单用罢员工餐后,他就回了管家安排的宿舍。
宋磬声问道:“其他任务者的能力为什么会被剥夺?”
“但是,此方世界的三个任务者全都爱上了天命之子,他们不仅违约,还利用积蓄的能量切断了系统和主神间的联系,所以主神才将时光回溯到了一切刚开始的时候,只是……”
宋磬声问:“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