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啑!”
没想到送趟南红珠折腾这么久,回到巷子时月盘已经挂在夜幕正中了。
你扣门,木门被拍得咚咚响,半天也无人来开。
院中月光如水,浓烈酒气混合呕吐物的气味钻进鼻孔,臭得差点让人哕出来。你捏住鼻子走近一瞧,石头做的凉桌上伏着熟悉的人影。
始作俑者握着带血的拳头,醉在一桌碎瓷片中不省人事。
没推动。他边上有一口上锁大木箱,相当于半边身体靠在箱子上。
“呕……”
“胆汁都吐出来了,你是喝了多少?”你眉头紧锁。
见还要去捞桌角的破酒坛子,你眼疾手快地扯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破酒坛摇摇晃晃从指尖滑落,彻底摔个稀碎。一地的狼藉,青年垂着头双手撑在桌上,看不清表情。
“管平月,”他叫你,吐字缓慢而清晰,根本不像喝醉的样子,“洛阳沦陷,你明明能独善其身,却执意带我一起走,为什么?”
“只是因为这个?”青年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他自嘲地掀唇,眼头的痣像一粒殷红的血,“真让我恶心。”想看更多好书就到:h u nz irjc o
“站住,什么叫我骗你?”你拿眼睛瞪他,“阮郁,我不跟喝多的人计较,不代表你可以口无遮拦,今天你就是死也得把话说清楚再死。”
多可笑,放弃君王的赏识、光明的前途,总以为这样,就能等到她履行承诺,回心转意,其实都是一厢情愿。
他是对的,你从未真的考虑嫁给他,也知道两人迟早有决裂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天到得如此之快。
这倒合你意,难得他想通,亲手将自由的机会送还给你。
你一如来时一般翻墙而去,不曾回头看月光寂寞的影子。
他对锦盒低语:“你误了我,我却不能再误别人。”
阮郁的心是一堆灰,不会恨,也不会释怀。可以预见到未来疲惫的日子里,无尽的回忆中,初遇她,遗忘她,多么令人绝望。
烛火飘渺,顾青珣对面前残局举棋不定,帷幕后的侍女无声无息走出,替他将黑子摆在了意想不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