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静悄悄的,不止邓典,其他内侍也不在,整座宫殿的活人都像被有意支走了,简直细思恐极。
能调走一宫之人,坐拥这样权力的主使者还想从蓬莱宫得到什么?
卧殿的门推不开,从里被加栓了。
殿中陈设如旧,看不出异常。塌前的珠帘、帷幔不知被谁这个时间放了下来,重重迭迭地垂着。
做妥以上一切,妙龄宫女端着一个盖了水红方巾的水晶盘,撩过层层重迭,消失在帷帐之后。
宫女步履袅娜地停下,刚放下盘子,一柄冒着寒气的薄刃就抵到她后颈处。
“侠士饶命,奴这就说。”宫女身子抖成了筛子,结结巴巴道:“奴、奴是教引婢女,奉陛下之命,前来教、教导六皇子通晓人事……”
“血?!”那妙龄宫女惊叫,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香炉持续喷冒不知名白烟,你浇了一壶茶进去。回来时见宫女还没醒,无奈地去掐她的人中。
“……”你不知从何说起。
“……”你真的无言以对。
宫女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了,多谢公公,好人一生平安。”
……
他这一觉睡得沉,嗓子都睡哑了,“姐姐?”
方才还置身梦境,猛然回到现实,无论是昏暗的光线,还是少女懒散的声音,统统让小少年生出恍然隔世之感。
“在外面办点事情。”你把珠子递过去,“喏。”
你点头。“还没打孔,买的时候是想给你编剑穗来着的,想想也是天然的东西,还是留着玩吧。”
“姐姐对阿珵真好。”顾珵欢呼一声,眼眸都在发亮,莫名让人联想到尾巴乱拍,疯狂期待主人摸摸的小狗。
顾珵:“?”
“奇怪,怎么能睡一下午,这下武夫子要生气了……”
“因为焚了过量的安神香吧。”放下蜡烛,你掏出火石打着,“教引宫女来过了,正好我在,就让她先走了。”
随着烛芯被点燃,柔光映照层层帷幔包裹的内室。
你奇迹地听懂了,把水晶盘子给他看,“是啊,她把这个落下了,这是什么?”
囫囵见了会误认成簪子,拿在手中才发现,上面有长度的刻度。
你吃了一惊,“阿珵,你流鼻血了,无事吧?”
顾珵像一条失水的鱼,大口喘气左右闪躲着。
偏偏这种无与伦比的羞耻时刻,那个地方还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