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我俩那点破事儿早就不值一提了。再说,我现在不是有薄忻了吗?”
黑夜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我说不出我的感受。
自骆沙答应和耿乐在一起后,他几乎一有空就会跑去北京看她。顺带着,再约上他的两位兄弟——张扬和秦诀,出去喝酒。
秦沐出事后,秦诀休学了半年。
他降了一级,重新读了高二。功课虽然落下了很多,但他底子好,自己也感兴趣。毕业那年,他顺利考进了北京理工大学,进入了物理学院的菁英班。
那个当初吵着要超过秦沐的少年,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擅长的领域。
去年,骆沙在群里发了张他们四人的合影。
他比起从前更加消瘦,眸光透亮,像点点星河,只是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倔强,似乎并未随着光阴的流逝有所改变。
金灿灿的阳光洒在他清澈的眼睛里,扰得他不自觉地皱起眉头。那时的他,带着羞涩的拧巴,故作镇定地和我打着招呼。
我陷入了一股巨大的悲伤。
五十五、婚礼(下)
我在婚礼前一周回到了岛城。
他接过我的行李,揽着我的肩膀走向门外。
“看情况吧,你想让我待多久呀。”
“你都不知道,我最近真是饱受摧残。你妈这段时间,开始不去公司了,每天都闲在家里。她这个人呢,应该没什么朋友,在家里闲得发慌,真是三天两头就打电话来骚扰我,不是让我修这个,就是让我买那个。”
“你赶紧回来,分散下她的注意力,或者去那个什么中老年婚恋市场上,再给她找个伴儿,再这样下去,你老爸我都要被她折腾死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看到他抓狂的样子,我竟有点暗自窃喜。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终于不再去纠结,他们之间是否还存在着爱情。
那是永远也无法割舍掉的,不需要去计较得失回报的亲情。
推开家门,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哎呀苏岳平,你快点过来,你看这个电火锅怎么不亮啊!”我妈在餐厅里吼着。
我爸换上拖鞋,匆匆赶过去。
“是嘛……你说谁老糊涂啊你!”我妈照着我爸后背就是一掌,“今天闺女回来我不和你计较!”
她转瞬变了脸色,又开始责骂起我。
在她迎头赶来的那一刻,我恍惚间想起了我的奶奶。她曾无数次这样殷切地迎接着我,与我和蔼慈祥的爷爷一起。
生与死。
当有一天,我真正对死亡的真谛有所了解,他们,都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