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关外的西来庵的一间净室内,与一个和尚品茗。
俩人虽然一见面时言语热络,好似故友重逢。实际上却是初次见面。
两人互相打量,只看这四先生颇为精壮,身形偏矮,肤色偏黑,颧骨略高显得面阔而扁,眼睛不大,若拿旧时空人比,好似晒黑瘦了的“三德子”,正合广东乡里人相貌。穿着一身粗布的伙计打扮,跟穿着僧袍的苟二坐在一起,苟二似个灰皮耗子,他像个黑皮猴子。
四先生略微诧异:“二先生为何做了僧徒的打扮?”
苟二低声道:“收声,现在我法名上海下象,家师有偈子:‘海客泊瀛洲,法象师天地’,我也是海字辈的大德了
四先生道:“久闻二先生雄才大略,与髡贼相斗多年,危急关头总能化险为夷……”
苟二苦笑道:“往事莫要再提。我哪里来得雄才大略,总不过运气比别人好些。”
他和胡烂眼在梧州搞了一票大的,虽然一时间轰动朝野,震动元老院,实际上却没什么意义,梧州大捷转瞬即逝,连带着熊文灿的老本都输了个精光。不仅如此,澳洲人大约觉得留着熊文灿太过危险,又发动了广西战役,如今广西的局面也是危如累卵。
苟循礼屡次参与阴谋又屡次脱逃,与他合作的头目却死得死抓得抓,渐渐便有了“瘟神”之称。要不是石翁非要用他,早就成了丧家之犬。
如今他亦不说上自己这么执着的和澳洲人对着干到底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混碗饭吃??也许两者兼而有之。
虽然他接受了任务又要潜回了广州,他听说了广州在搞户籍登记,办身份证件。几家大户纵然没有被澳洲人折腾的,如今亦是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便是去说几句话搞不好也会捅出篓子。思来想去,只有当个方外人不容易出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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