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起来,不再摆架子。
两人到底是做戏给外人看,同朝为官,既不能完全意见相合,又不能太过针锋相对。只是这微有水波的湖面下,到底几分真情,几分实意,就难猜了。
杨宗脸色凝重,将刚戴好的帽子摘下,抚了抚帽檐上沾的雪水,开门见山问道:“上位对那元小姐如此执意,定是要立后?”
晏淮瀚探出窗望了一眼,匆匆又将帘子放下,压着嗓音道:“我入朝的晚,圣意难揣,您不是清楚圣上曾在苻沛做质子,多半是那时候结识了元小姐,青梅竹马的情意难弃,薄情之人也最为多情。”
不算正面回应,倒也七七八八算个答复,这件事两人心知肚明。
患难真情,清澈如朝露,于人生至暗之刻窥天光,频频难忘,往后数年身居高位,若无她,未免太过寂寥冰冷。
杨宗闻言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抚了一下短硬的一撮山羊胡,转问道:“李静那边如何?”
晏淮瀚轻笑,夹杂几分嘲弄和不屑,“他恐怕都不知道这升迁怎么落到的自己头上,估计在摸自己脖子上的东西在不在?”
“圣上玩得一手好棋,罢了,不说。”杨宗拢了拢宽大的袖口,依靠在马车木窗上,似乎有些怠乏,精明的眼眸闭了闭不再多言。
——
床纱之内。
迟奚祉刚刚洗漱完,只着单薄的寝衣,如墨般的长发并未绾起,披散在背后,散落在胸前,遮住那精致白皙的琵琶骨,似露未露,禁欲又勾人。
房间内的烛灯已熄,唯留两三颗夜明珠打亮,窗外的积雪如月,凝成片片琼华,跃进屋内,像是横亘出的一道银色长廊。
床榻里头的绒被微微凸起,里儿的人儿早已熟睡。
借着微弱的光,迟奚祉的手缓慢地抚上元知酌的脸,温热的指腹从她的眉骨上滑过,轻且柔,像是羽毛拂过。
他颇有兴致,勾起一缕青丝,缠在指尖,带着馨香的发丝缠在尾戒上,随着他的腕骨扫过她的俏鼻、唇峰、下颌。
明暗不清之间,迟奚祉的眸子里沉静如水,倏然,他嗤笑了两声,短促而轻微。
似是嘲弄,又夹挟着丝丝苦涩,不应当是迟奚祉这般恣睢的主儿发出来的。
什么时候,他连触碰都这般小心翼翼了。
迟奚祉的手迂回元知酌的唇瓣,在她的嘴角来回摩挲。
这些天,舟车劳顿,原本身子不好的她,更是瘦了几圈,原本红润的绛唇也失了血色,弱柳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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