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传来灼意,他转了转手腕,将手收回,“你难道不恨朕?不恨北燕?”
他话轻轻,但是每一个字传进她的耳蜗,俱砸在元知酌的心上。
缄默须臾,她嗫嚅道:“恨。”
灭国之痛,怎能不恨?
迟奚祉的眸光从未移开,她扯白,他看得出。
香几上的熏烟袅袅,檀香萦绕在二人周围,一片寂静无声。
迟奚祉的心微颤。
他扯动绯红的唇瓣,眸底晦色涌动,他的言语低沉悠缓,也异常的认真坚定,“朕不会放你走。”
元知酌的黛眉蹙起,些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肩颈紧绷,掀唇嘲弄道:“陛下放心,妾意未复国,而身羸形者,为日发而还。”
她的肤色雪白到几近透明,脖颈露出小半截,上面覆着的青筋随着她轻缓的呼吸起伏,她的意态疏远淡漠,好似真的如她所言——看破红尘,命不久矣。
元知酌这样的官腔,让他作厌。
迟奚祉倾身,温热的手圈上她纤细的背颈,隔着衣帛,他的音调沉凉,如是蛇信子攀了上来,“是朕说得不够清楚么?”他将脸凑到她的面前,学着她的腔调,一字一顿道:“朕不释卿去。”
元知酌的后颈被死死地箍住,动弹不得。
迟奚祉身上带着一种莫名的宿命感,不断地吸引着她沉沦,可他们从不相识,宿命感从何而来?
她想要逃。
迟奚祉指腹抵着她的颈侧,轻轻一刮,微妙地勾了下唇角,“要么你乖乖听话,跟朕回京,朕给你名分,要么朕带你走,金屋藏娇可好?”
元知酌不应,眨眼的频率不断变快,惧意涌上心头。
迟奚祉的手探进她的衣襟里面,她娇躯一僵,他却饶有趣味,“或者,你对京城哪家的公子有意,朕为你赐婚。”
元知酌微愣,不懂他用意。
“古人曰: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迟奚祉笑意玩味轻佻,有些轻浮的浪荡模样,“到时候朕夜夜爬你的房梁,与臣妻偷情的滋味应该很刺激。”
元知酌的面色褪去几分,这档子事,这个疯子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她面容是冷的,声音更冷:“陛下怕是不知道,偷不如偷不到。”
“我倒是有一个善法,”迟奚祉轻轻地笑了笑,带着点促狭之意,覆在她耳侧,“报复北燕最好的法子,岂非公主坐上这至尊之位,享千万燕民之景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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