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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守恒原则的喻纯阳当然不愿意,强撑着套上衣服,把向莺语拽上二楼画室。
“给我画遗像了?”向莺语乐了。
“那确实之前没画过活人。”喻纯阳突然觉得特不吉利,僵在楼梯上不上不下欲泫欲泣。
“大艺术家这嘴巴一撅好大的官威,您请,快请。”
男人在一堆画稿里翻找,纸张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他终于抽出一张,郑重地递给她。
“这背景和调调……跟你那幅镇宅宝画《尘》挺像啊?”
画布上,一个低垂着头、面目模糊的女人,孤伶伶立在堆满破铜烂铁的荒原。说是战场,更像被巨兽啃噬过的残骸场。远处天边,层层迭迭挤着数不清的白鸟,翅膀挨着翅膀,几乎要撕破那灰蒙蒙的云絮。冷调子;暖调子;半死不活的调子,被一种近乎温柔的笔触揉搓着。
“就是那幅,”喻纯阳眼睛亮晶晶的,“不过现在它叫‘我的一切平安回来’。”
向莺语又口试上了:“真反战,内涵深刻,你看这意象。”
“反什么战?”喻纯阳一脸懵。
“那不是和平鸽?”
“哦,那几只鸟啊,”喻纯阳实在地说,“我怕你一个人在战场上待着太寂寞,给你画几只同类陪你遛弯解闷的。”
向莺语难得地卡壳了。
过了好几秒,她才扯出个笑,指着窗外太阳:“闷不着,这不有你呢么?”
喻纯阳的眼珠,一沾人气便亮得骄横。机场人潮汹涌,两条高挑影子戳在那里,不怕人看不见,倒怕人看得太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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