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阿云。”她的声音忽然低下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时云当然记得。
那天他刚被送进孤儿院,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缩在活动室的钢琴底下啃干面包。干面包掉了一地的渣,窗外的孩子们在吵闹,他却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像被装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罐里。
然后他听见了脚步声,很轻,像小猫在走路。
一个银灰色头发的小女孩蹲在钢琴边,正歪着头看他。她的头发扎成两个短短的卷,像两束刚抽芽的柳条,眼睛很大,像藏着星星。
“你是谁?”她问,声音像浸在水里的冰糖,甜甜的。
时云没说话,把面包往身后藏了藏。在被送回来的路上,那个收养他的女人说“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也“不能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小女孩却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过来。是浆果味的,和布洛妮娅现在用的牙膏一个味道。
“我叫布洛妮娅。”她把糖塞进他手里,银灰色的发丝垂下来,扫过他的手背,“院长说你没有名字?”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在福利院时,他叫“七号”,被第一个家庭收养时叫“安安”,第二个家庭叫他“阿宇”,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小女孩歪着头想了想,眼睛突然亮起来,“叫时云好不好?像天上的云一样,自由自在的。”
时云看着她的眼睛,又看了看手里的糖。阳光透过钢琴的缝隙照进来,在她银灰色的发梢上跳跃着,像撒了一把金粉。
他点了点头,把糖放进嘴里。浆果的甜味在舌尖散开,驱散了面包的干硬。
“我叫时云。”他小声说,这是他第一次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
“真好。”布洛妮娅笑起来,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时云,以后布洛妮娅罩着你。”
后来他才知道,布洛妮娅口袋里的糖是院长奖励她的。她刚得到的东西给了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
“记得。”时云的声音有点哑,“你给了我一颗浆果糖。”
布洛妮娅笑了,银灰色的发卷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你当时像只受惊的小猫,眼睛瞪得圆圆的。”
时云没反驳。他那时确实很怕,怕被欺负,怕被再次抛弃,怕自己像片没人要的垃圾。是布洛妮娅把他从那个透明的玻璃罐里拉了出来,给了他名字,给了他姓氏,给了他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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