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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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的赏赐，果然每一分都不是白费。怕不是他先前那一套“天象并不主何吉凶”的高论，此时已经随风宣扬，扩散到满朝上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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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运气的问题，这就是时机的问题。谁能想到一个和封建迷信打了半辈子交道的君主，现在居然还需要有人为他对抗天象感应的呢？那种驳斥天象、扫荡神秘的话，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受天子的欢迎——但偏偏现在，偏偏在董仲舒发声之后，天子一定会非常喜欢一个唯物主义的方士——非常非常的喜欢，喜欢到为他打破常例，展现毫不掩饰的偏爱——顺带着将此人树为儒生除之而后快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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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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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时运不错。”他道：“‘他’显然对你抱有很大的期许……那么，你打算如何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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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祺道：“自然要反对董仲舒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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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皱起了眉：“反对董仲舒？你要赞同我——赞同‘他’修台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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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穆的是这么听话的人吗？他怎么没看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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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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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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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来都实话实说。”穆祺从容不迫：“董仲舒的那套天象理论错误非常明显，不能容忍它招摇过市；至于皇帝想修台阁，那是另外的事情，应该另外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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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知道董仲舒鼓吹天象示警是想干什么，也当然知道此人的心地可能是纯正的。但良好的动机并不能为拙劣的手段做掩护，尤其是这种近乎蓄意的欺骗——你今天可以为了阻止皇帝修宫殿编造天象记录；那明天后天大后天，是不是就要跳出来指责修大坝破坏风水、修驰道挖断了龙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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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用一种迷信遏制另一种迷信，不能用小的癫狂遏制更大的癫狂。诡诈的手段或许有效，但长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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