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不信我

快有了墓穴的轮廓。薛临的墓穴。眼睛发着烫，却没有泪，原来痛苦到极点，连哭都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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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锨土抛上来，周青犹豫着上前：“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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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十六知道他想说什么。以生宅为死宅，不合规矩，更何况薛家是河东大族，人死了，总该扶柩还乡，归葬祖坟。没有人能体会她的心思，包容她的不合规矩，除了薛临。可她的薛临，那么好的薛临，死了。“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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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卫抬着棺材走近，王十六起身，慢慢抚过棺木中冰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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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了，面目损毁，那眉那眼，那永远温和包容的笑，她的薛临，过了今天，再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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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得如同刀割，手却稳得出奇，合上棺盖，扶住封棺的长钉重重一锤，当！钉尖扎进棺木，钉牢了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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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周青嘶哑着声音，“我来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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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王十六低叱一声。不需要别人，她亲手为薛临封棺，她的人，她自己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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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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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恕脱下蓑衣，弯腰盖住泥泞中的尸体。当是王焕屠山时被杀的乡民。朝廷暗弱，藩镇割据，节度使为着争权夺势连年杀伐，时势的沉重，落在百姓头上，便是粉身碎骨。“召集军士，敛葬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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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奢领命而去，裴恕负手站着，任雨丝一点一滴，染浓紫衣。节度使不平，则天下不能平。利用王十六，瓦解魏博，破解河朔三镇的攻守联盟，则河朔平定，或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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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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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根长钉钉住，棺木封闭，王十六慢慢起身：“落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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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无息，棺木沉入墓底，一抔，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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抔，潮湿的土块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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