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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和滔天的恨意相持不下的,是一份他不愿承认的软弱留恋。
他想要这人血债血偿,却在捅下那一刀后,不可抑制地感到心痛。
不过,那又如何。
他留着这人一命,不过是因为如今知晓剩余骨骸所在的,极可能只剩伏钟一人。
待到拿回附着在骨骸上的全部力量,他一定会给如此的纠缠划下彻底清算的终止符。
滂沱的大雨下了有多久,陈星就在中庭的石阶上跪了多久。
额角被茶杯碎片割破的伤口被雨水冲刷了整整一天一夜,泛白的伤口流尽了血,狰狞的红色褪去,剩下哑然的沉默。
因为他没有带回陈辞想要知道的有用信息,所以迎面砸来的茶盏他也没有躲开。
并非不敢躲,而是没有躲开的必要。
但凡和睡在那玉棺中的人相关的事出了差错,陈辞都会变得不可抑制的暴躁。
就像此时他跪在这雨中,不过也是陈辞罚过他的千百种中的其中一种。
雨水洗去了血的腥红,却未能抹灭他赤裸的脊背上情欲的残痕。
作为一个并不完美的替代品,他时时因叛逆而使陈辞未能遂愿,如今还苟活着,仅剩的价值便是这一张和那沉睡不醒的人极为相似的脸。
“你又何必硬要去触他的霉头。”
一把伞停在上方。
陈星没有抬头,一双沾着雨水的漆黑皮鞋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面色苍白的盲女一身鸦黑长裙,撑了一把黑伞,像是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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