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尖锐算是将听进去的人心戳了个对穿,不少人缓缓松了肩,大气不敢出。政途命脉被拿,方才恨不得宫门前以头抢地的气势没了大半,少有血性的敢直面驳逆她。
澜衫遮口,他们一部分空有一腔言官热血,便当自己也是该伏阙谏议的忠义之士。
另部分还未为官上任便开始求要贤名,望他日好乘风助自己仕途康庄,真是六科、督察院好苗子。
祁聿吊眸,瘆人的清寒。
“现在我去锁你们授课司业、掌学祭酒,罪名,掇祸。那几位真托了你们的福去死,亲眷为奴为婢也幸得你们行好。”
“还有,今年诸位的编级考试,无论什么堂,肄业者枭首,届时我请命亲自监斩诸位。”
“你个阉人杂祸!”
“有娘生没娘养的衣冠狗彘!”
人群中起声,随后也又跟着几声骂交叠。
这种没有实质伤害的叫骂祁聿无碍,比六科给事中跟监察御史骂的好听太多。她耸肩,抬手示意让大家继续出发。
众人一见祁聿发令,他们‘轰’的齐心堵在这支锦衣卫前、拦住去路,大叫‘司业祭酒无罪’。
监生们也就是被人撺掇过来,不是祸根,但要先驱散。一则百姓看着实在不成样子,二则再多跪一刻,死得人也愈发多,三则明日邸报发下官衙又煽动两衙言官。
无罪?他们聚在一块,国子监上下在陛下眼中就有死罪。
环视推攘人群,这些人命与她实在无关,毕竟她就是条行差的狗。
所以无论行什么案件、死多少人、死成什么样,祁聿心无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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