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说,郁昌是小厮的心,小厮的身,还是天生的劳碌命,稍微闲暇下来,就浑身发毛,压根受不起人伺候——
不过,光是这短暂的两天,已经完全够本了。
无它,自打那一晚,郁燕往他发着热汗的额头上,施恩似地挨上了一挨后——甚至都不能算是一个吻,只不过是被对方拿两片唇瓣,蜻蜓点水,转瞬即逝地贴了贴——郁昌“病中限定”的、只维持了几十个小时的好日子,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来了。
郁昌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头脑有点昏沉,即使先前有心爬起来主炊,却没半点力气,也不知道,是真病得骨松腿软,还是那点鸡贼的潜意识,早已敏锐地察觉到,如今这份轻轻松松地躺着不动、就能做大爷的机会,实属千载难逢,才忙不迭地暗箱操作,瞒天过海,封了身体经脉,任凭多少好武功,也决计使不出来。
当然,郁燕并没有做得太过火。
哥哥尚未久病,虽然她并非什么孝子,但让对方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连半个能够使唤的人影都看不到的事情,还是干不出来的。
这点量级的家务,一天下来,统共相加也不到三个小时。她初次上手,还颇觉新鲜,但如果一直如此,难免也会心中生厌。
她看到病中的哥哥,浑然没有一点自己正在出门度假的自觉,只不过是歇了两日,便一副诚惶诚恐的歉疚样子,忍不住十分疑惑,郁昌对“假期”的定义,到底是个什么——
这做派,简直活像个封建时期的老奴,可即使是那些不得自由的贫苦人,也是因为一纸卖身契,被死死地掐在主家手里,没有别的路子,才无可奈何地终日端茶倒水,伏低做小。从没听说过,有谁一生下来,便不爱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偏要当个劳碌的骡马,吭哧吭哧地绕着磨盘转圈的。
郁昌当了两天的老爷,心里就像被猫挠了似的痒,根本躺不住,眼看着光景好起来,心有余,力也渐渐足了,本想一蹦三尺高,一把将妹妹手里的锅碗瓢盆全都抢过来,给自己套上久违的围驴把子,立马回归岗位,好好犒劳一番对方的辛苦,但等到脑子里的那点想法,走过几个弯、绕过几道坳后,他眼珠子骨碌一转,仍做出气若游丝的样子,又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以示还没好全,指不定要再养养。
而在另一方面,又因为妹妹端茶奉水的动机,全都是为了生病的自己,舍不得当哥哥的病恹恹的还要爬起来干活,那么,上述的一切结论,又能全部推翻重来,不急着论断了。
但是,就像郁燕所想的那样,在这个世上,懒惰是人的天性,没有哪一个心智正常的人,是天生就偏爱累死累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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