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长到三十岁的男人,还被母亲全权包办着生活起居,甚至儿子结婚后,母亲还会嫉妒儿媳,抢走了自己陪伴在孩子身边最亲密的位置……郁燕每次看到这样的新闻,都会情不自禁地打上一个寒颤。
哥哥的行事逻辑,有时让郁燕想破脑袋也无法参透;有时,又透明得能让十七岁少女都能掌握其中脉络。
没成想,大了她五岁的郁昌,到头来,还要高二的妹妹给他安全感。
不过,万事讲究循序渐进。郁燕琢磨了一天,该如何把握好其中的“度”,觉得术业有专攻,心理学的领域太过高深,将来如果有可能,说服郁昌去看心理医生才是最好的办法。
希望哥哥不要太过冥顽不化……就像郁昌说的那样,他们都是彼此最后的亲人了。
她决定,暂且忘记那些经年积累的不快,就算再恼怒,也要多挤出一丝耐心,反反复复告诉自己,哥哥是个病人,自己要做的,就是回报这些年的养育之恩,陪伴他直到康复。
“哥哥,我想了想,以后你不要那么早起来准备吃的了,也不用开车送我上学。”
那是一种与前两天、甚至最近一年的冷战期都迥异的、甜美的语气,像横亘
好似他为之焦头烂额的、因到了叛逆期而总是龇牙咧嘴的猫儿,竟突然回心转意了,腻乎乎、热切切地主动凑上来叫了两声,和小时候一样,袒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三秒后,他终于明白过来郁燕话里的意思:不吃早饭、不让他接送,完全是周六晚上争吵的变种,核心思想都是疏离。
他看到自己亲爱的小妹妹,继高中以来破天荒的撒娇语调后,又毫不吝惜地露出了一个让自己日思夜想的、天真而可爱的微笑的小脸——在毫无胁迫的前提下,主动地亲近了她那疲惫的哥哥。
“而且,门口不就有公交车嘛,我不想让哥哥总是疲劳驾驶,实在太危险了。”
绿灯亮起时,郁昌险险地踩了一脚油门,才没成为会被人鸣笛谩骂的龟速启动者。
他仿佛成了被毛线球包围的猫,被一种迟来的幸福全面地包裹起来,熏陶陶的,都不知道是怎么把妹妹送去学校,又是怎么飘去了公司。
只能先试试了。
如果计划可行……她就能把郁昌拽出窝藏的一方黑暗的小天地,让他看到,一片更为广阔而不被桎梏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