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落在儿媳妇身上怎样厉害,张老板心里门清。可这时候只单单一句指到他自己身上,立刻就啃开他的皮,转眼钻到肉里去。
“你真的想去找沈州牧告饶?”她抿起嘴,眉眼垂得更低:“你犯什么傻性?你以为这会跪倒在官大人的堂前,磕头认错,又或者把家产捧着交上,那沈大人就肯饶你的性命?”
张老板没吭声,段氏立时便笑。她斜着眼睛看着共同生养一个孩子的丈夫,犹如看着一滩没有骨头的粘腻的肉。而张老板还自诩家主,被小自己许多的妻子拿这样的眼神看待,立刻便心中盛怒,连原本挂在嘴边的,说段氏‘出身官家,脾气大,规矩多’的得意话也再劝不了他。
“你将我害到这样地步,还有脸在这里说风凉话?”他喘一口气,并没有就此住口的打算:“你可知这事一但败露,整个张家就都完了!你不为我想,也不为你的孩子着想——毒妇!毒妇!!”
“我将你害到这样地步?”段氏站起身,几步到张老板跟前:“你做下这腌臜营生的时候,我才刚回走路——我将你害到这个地步?”
房里一时没有交谈,只有呼哧呼哧粗气盘旋在耳中。腾腾的心音叫张老板知觉,原来段氏也怕得很了。
这样想着,两个人竟都渐渐平复。
“当年封山封矿,张家的生意占不到首位,自然不能只等着人家讲我吃了。”张老板垂下眼睛,白面上的霉斑扩大,只看一眼都叫嘴里发紧,几欲作呕。
“矿石是你收,东西是你打,连马队都是你派的——”段氏冷笑,许多年心存侥幸,以此结交南地大族,好处利处受用,这会再说无奈未免太可笑。可她自己也不肯就这样丢了性命,因此讥讽收去,转而又是一派体恤:“把柄叫人家捏住,事到如今,也只能......”
“那沈言呢?”张老板这会口不择言,深切痛恨起这年纪小他许多的州牧:“那伙人这会忽然装模作样起来,听了咱们的话也敢不认错,定然是得了他撑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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