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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看着两个孩子进来,眼睛便不觉湿润。她一手搂上一个,摩弄半响,才说:“你们父亲想念,正趁着年节,要接你们家去呢。”
林言原还带几分初睡醒的昏沉,见老太太眸中含泪本就下去三分,此时听她这样说,登时心跳如雷。
他正牵着的姐姐的手几乎在一刹那失去温度,冷冰冰、静悄悄,仿佛一尊白玉瓶,不需要多用力,就会变得粉碎。
林言紧紧牵住黛玉道手,控制着声量,可张了半天口,一个字都吐不出。贾母知道这两个都是聪明孩子,支支吾吾不言,才叫他们心里更慌张。有一只帕子正轻轻蘸去她脸上的泪水,贾母于是将黛玉的脸按在心口,轻声道:“冬里寒凉,难免害了病痛,你们回去也好生照顾。”
话音落,贾母不禁更紧地抱住黛玉,眼泪一颗颗垂滴下来,隐没在发间。林言接了帕子,细细为贾母擦拭。贾母见此,扶了黛玉起来,又跟林言道:“你也快快去了斐府,与你师父说去,别坏了礼数。”
林言应是,贾母又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抚平他的鬓角,仔细看着他的眉眼。
“好孩子,去,快去吧。”
他们不敢耽搁。
车子已经备好,林言进到斐自山房里的时候,小老头刚醒。他听见动静,用被子把头蒙住,存心跟弟子开个玩笑。
若是平常,林言
约莫会笑。可这一次,他走到斐自山跟前,还没说话,声音便哽咽了。
“师父,我父亲病了,叫我与姐姐回家去,您多保重。”
斐自山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胡子飘在半空。
“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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