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湛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将欢爱的旖旎缱绻冲得干干净净。
他疼爱小皇帝,补了父亲的空缺,令她安慰,心存感激,可管到他们母子头上,手伸得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我知道,我是外人,这话问得僭越。”
“我年纪有你的两倍,见过形形色色的母亲,有如徐氏那般一味溺爱纵容的;有像阿撵那样平日不多管,只在要紧时刻挺身而出护犊子的;亦有似长公主那种孩子生前闹得不可开交,死后又痛悔不已的。方才明白,怎么做娘亲,因人而异,并非个个都是书中缝衣纳线的慈母。纾纾有纾纾的活法,我无意置喙指摘,问你,是因为……你有心结,我想解开这个结。”
“他虽然是我生的,却不是我的孩子,他是天子,是大郑的皇帝。”
“没他的时候,朝臣追着先帝骂,逼他生儿子定国本,他本就生着病,肝气郁滞,癥瘕积聚,为了让我早日得子,不顾病体,强撑着布云施雨,他……我又没法劝他,他是为了什么死的?都是为了要孩子!”
温湛无言以对,脑子里控制不住地跳出学生恪桓在龚纾身上“布云施雨”的画面,而蓝鹤更无语,腹中疯狂吐槽女儿,你不是怨你爹娘逼死女婿的吗?我们龚家可没人逼他生儿子,这孩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父亲每日都要抱这个小外孙,你知不知道?他亲生的儿子女儿也没这么抱过,还让母亲夜里带他入宫偷看孩子,他们如此喜爱骓儿,因为他不像恪桓,像龚家的人。他千辛万苦以命换命生下的儿子,半点不似他,简直可笑。
“……”
温湛心想:女人的事情还得问女人,回头找阿撵商量商量,知女莫若母,阿撵聪明,一定有办法。
结果可想而知。
“你对‘娘’究竟有什么误会?只是生了孩子,不是成仙成神,无所不能。倒是你这个情郎,除了偷情,好歹也派上点用场行不行?”
二人束手无策,摇头哀叹,最后蓝鹤说:“朝中为了改税制的事情闹得厉害,我瞧你和纾儿怕是要忙上一段时日,顾不了骓儿,不如我带去家里养几天,给老头玩玩。”
母亲要接外孙回娘家,尽管不合规矩,但小太后只略一踟蹰就答应了,毕竟她怕亲妈。
并没有。
“去吧去吧,让司礼监把题本送过去,在别苑批就是了,这几日天天看他们骂,我头疼,想歇歇。”
“你去也就罢了,我跟去算什么,传出去不好听。”
她挤到他腿上坐下,揉着他的胸,美目盈盈,嘟嘴央求,又交颈依偎,蹭他的耳廓,轻轻噬咬耳垂。
笑靥绮绽,美人如花,拿白兰纤指刮他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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