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回来,我都打算让老李下山看看呢。”陈姨坐在梅树下,这个月份梅树尚且还残留着几朵没掉干净的花,不时就掉那么几瓣下来。
地上架着的炉盅已经煮沸了很久了,香甜气沁人心脾,汩汩地往外飘着清烟。
“怎么还抱这么多苗回来?回来也不告诉我们具体时间,还跑了趟小市场?”陈姨看了一眼一手一个盆的官周,嗔怪道。
“他说别告诉你们。”官周眼都不眨地拉开一步,卖了出主意的人。
明明谢以说的时候有人乐意得很,一追起责了就成了他一个人的事,谢以只能无可奈何地接下来:“怕累着你们老同志,这不是回来了么。”
“买的什么苗?”杜叔和李叔窝在屋子里看电视,听着动静趿拉着鞋挪到门口看热闹。
“松苗。”谢以就地放下揽了一路的苗和行李箱,“这坑放几年了,再不填老鼠都八代同堂了。”
“明天早上种,太阳都落山了,没光。”杜叔招呼道,“先吃饭。”
官周借着黄昏把坑最上头一层积年硬土料理完,刚买来的青松苗就这么斜斜地倚着梅树主干放,“树”前准备做好才肯洗了手坐上餐桌。
这应该是平芜这些年最热闹的一天了,前主人和现主人都在,走了的人回来了,留下的人也一如当年。
就连桌上的菜式也是像以前一样,什么颜色都有,唯独没有红,官周自己乐在其中,还不时抬起头就着某个人吃绿了的脸色下饭。
“有没有良心?”谢以看着身边人眼角都扬了,低声笑骂了一句。
官周非常乐意看到他吃瘪的模样,心情格外好,得意忘形,主动伸手夹了一筷子最没滋没味的萝卜丝摊进了谢以碗里:“多吃点,医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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