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开灯,月光透过半掩着的落地窗映亮了客厅半边,落在白瓷地砖上像结了层薄冰,在回暖的三月露出几分沁凉。
官周就借着月光缓步走到客厅,靠着饮水机懒恹恹地抬着杯子埋着水流出口,声音控制在一个不突兀的范围里,和客厅的静谧融为一体。
水位线上升至杯口,他端着冷凉的玻璃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干燥的唇面洇湿一片,以一种非常合理且漫不经心的姿态侧身,走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抽了张纸。
然后……在沙发前停住了脚,盯了一会儿,顺势捏着杯子蹲了下来,与躺着的那位处在同一水平线。
作为一个医生,碰到病例罕见的病人关心一下,这是非常必要的职业修养。
官周装模作样地含着杯沿,虽然这个角度水位正得连个水汽都喝不到。
他的目光缓慢又仔细地从眼前人的发梢而下,抚过他闭着的眼,抿着的唇,清瘦的下颌,接着是脖颈、手腕,和被薄被覆盖着的躯体。
直到这时他才能好好地看一看谢以。
七年不见,他自己变了很多,骨骼更显著了,少年时缓和锋锐的二两肉褪了个干净,那些朝气蓬勃嚣张飞扬的少年气被沉稳下来,成了一种含蓄的内敛,不再和世界争锋相对。
但这个人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如果非说有,那就是以往浓重不散的怏怏病气再也找不到了,现在眉黑唇红,脸颊不再是没有活人气的苍白如纸。
官周以前碰到病期漫长的病人会下意识地留几分注意,人生一场大病就相当于换了张皮,很多人在几年或者几个月的消磨中变得面目全非。
像瘦得像杆子这类算是最常见的,有的人会全身浮肿,在胳膊上摁下去会出现一个需要好几秒才能回缓的肉坑;有的人会泛出土色的黄,从头到脚;还有人眼袋像个大肚口袋一样吊在眼下,头发掉了一半,又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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