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定缘笑了起来:“你这读书人,怎么也满口卵子卵子的?”
“是完卵!这是东汉孔融……”
“行啦行啦。”吴定缘一脸无奈,“我给你算算啊。你给了三百两银子,我给你把苏荆溪找出来了;你又押了一枚犀角把件,我帮你把供状问明白了。太子在我的屋子里疗伤,算我自己招惹来的,不收钞银,权当送你的添头。咱们现在两清付讫,再无瓜葛。”
这一笔账算得于谦脸色涨红,连连骂道:“市侩!市侩之至!”
吴定缘双手抱臂,冷笑道:“先别急着说我,你先看看你家太子爷那颜色,他自己有没有这个心气儿?”太子那种眼神他在牢狱里见得多了,对生机毫无可恋,只待一死。这种枯槁状态,别说北上京城,能不能自己下榻都不好说。
“不行也得行!”
于谦的嗓音陡然提高了半度,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天子不豫,慈闱有难,乱臣贼子觊觎大宝,这一切,只有殿下能拨乱反正!”他说完把头转向太子,希望能得到应和。可惜太子完全没有反应,木偶一般地任凭苏荆溪折腾。
于谦无奈地转回头来,色厉内荏地继续辩解道:“有志者,事竟成!若事事顾虑,遇难即退,昭烈帝如何三分天下?齐桓公如何会盟诸侯?”
“你说的……这都是谁啊?”
两人眼看要吵起来,那边苏荆溪淡淡道:“你们能不能等太子死了再嚎?”他们两个只好悻悻闭嘴。
苏荆溪把注意力重新放到病人身上,右手微微用力,用剪子把残留在太子肩上的箭杆钳了出来。朱瞻基肩膀剧颤,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霎时有鲜血从伤口涌出。苏荆溪早有准备,先用烧红的铁烙封住伤口,然后撒上刀伤药与炭末,她手法巧妙,只用了三、四块棉布便压制住了。
于谦喜道:“成了么?”苏荆溪摇了摇头:“箭杆虽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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