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束手垂袖,在驴子上那么一坐,便没人能看出她手腕上捆着绳子,只当是哪家小媳妇儿归宁。
“我们换个地方呆着。你不要生出什么心思,否则格毙勿论。”吴定缘晃了晃铁尺,警告道。苏荆溪笑道:“捕爷为我着想,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跑呢?”
吴定缘看不透她心思,也懒得琢磨。他暗暗下了决心,这是最后一次,绝不再多管闲事,然后一拍驴子屁股,跟苏荆溪离开这间屋舍,走入巷道。
此时大纱帽巷已被暮色浸得越发深透,一层层黯淡帷帐笼罩下来。两人抬起头来,看到尚有最后一丝明亮还在墙头藤隙之间纠结,仿佛一根细弱的绳索,牵扯住即将沉沦的白昼。可惜这个努力终究失败了,只是转瞬之间,整个巷子便彻底落入暗夜的井底。
何止是大纱帽巷,整个内秦淮流域的彩楼画栋,骚动不已的南京城内外厢坊,也同时沉沦入夜。即使是戒备森严的偌大宫城,也无法让光阴多留驻哪怕半刻,残存的暮色在飞速后退。
一只绸面皮靴踏住最后一抹退走的暮色,旋即抬起。在天光彻底消逝的同时,它从容迈进了长乐殿的门槛。朱瞻基的心情,比刚才稍微轻松了一点。
确实如太宗皇帝所说,当你解决了纷乱线头中的第一个问题之后,接下来便容易多了。他为伴当在奉忠庙里设了牌位,略做拜祭,然后在返回长乐殿的路上,想清楚了接下来的理政次序。
重中之重,自然是先把兵权掌握住。
朱瞻基在离京之前,也做过一番功课。目下在皇城之内,有勇士营拱卫;留都城中有守备衙门、十八卫所亲兵、五城兵马司的巡营防营;在城外有龙江船厂水军、新江口营、浦口营、池河营、孝陵卫等处。掌握住他们,南京秩序便可安泰无虞。
接下来,再检视官员名录,优先让户部和应天府恢复运转,南户部管着江南钱粮与漕运,应天府管着南直隶地面,都耽误不得,然后再重新搭起吏部,让他们去补齐工部、兵部、刑部,至于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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