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重压,心中自然也害怕得紧。只是他生性天真固执,坚信危局之下,总得有人挺身而出。若非如此,于谦当初便不会从行人司跑去锦衣卫去管闲事了。
“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于谦在马上轻轻吟诵着,这是《出师表》里于谦最喜欢的两句话。说来也怪,唇间一送出声音,他忐忑的心情便逐渐平静下来。古人云:志随言起,意从文抒,果然是诚不我欺啊。于谦心中暗暗想到,看向前方的眼神又亮了几分。攥紧缰绳的双手,慢慢变为虚握。
他胯下那匹坐骑,从缰绳的松紧中感受到了主人心意,比刚才走得更加平稳与坚定。
这一人一骑踏过西皇城根南街,很快回到了崇德街前的锦衣卫官署前。于谦小心地翻身跳下马,走进院子,正看见前院里一群小旗和力士在东奔西走,喧腾不已。那位先前去码头报信的老千户,此时握着自己那把破旧的绣春刀,在院子当中烦躁地来回踱步。
码头刚刚传来确切消息,南京锦衣卫一正一副两位长官,在东水关俱已罹难。此时司内群龙无首,难怪会乱成这样。
老千户一看于谦又来了,正要呵斥,可眼睛瞥到他身后还牵着一匹高头大马,那马的辔头外皮裹着一圈紫锦,当即反应过来,这小子必是得了圣眷!老千户抖了抖嘴角,努力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迎了上去。
于谦没有多啰嗦,先向他通报了玄津桥遇刺。老千户大惊失色,那柄旧刀“当啷”一声砸在石板地上。现在襄城伯昏迷不醒,三保太监居然也出事了,那我该向谁汇报?该听谁的指挥?接下来又该做什么?
看到老千户那一副茫然的表情,于谦心中升起一股鄙夷。南京城养出一堆尸位素餐的官员,看来锦衣卫也未能免俗。这些人跟推磨的驴子似的,不用鞭子抽就不会主动转圈。
“东宫已归还皇城,等一下自然会有正式文告发下。”
于谦先安抚了一句,然后掏出过城铁牌一晃:“我奉太子之令,要先提见犯人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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