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捧来披风,披在谢明裳肩头。
她夜晚打散了发髻,乌发垂散在洁白脸颊边,人仿佛又年少了几岁。
谢崇山打量着女儿,目光渐渐柔和,替她把额前一缕碎发捋了捋:“一晃长这么大了。”
“为父有些后悔,不该把你带入京城。”
“关外戈壁半年沙尘风暴、半年落雪的鬼天气,没耽搁你好好地长大。结果来京城的头一个月,碰着三伏闷热天气,家里行囊还没安置好,你就水土不服病了一场。”
或许深夜人静的缘故,谢崇山神色带出几分伤感。谢明裳却不以为然。
“朝廷调爹爹全家回京,说得好像我可以留在关外似的。”
“而且关外山地那些年,小时候的印象还清晰,越长大后越模糊,似乎有段日子一直在生病?我娘说险些烧坏了脑子。反倒是京城这五年印象更深些。”
谢崇山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沉默着继续捋女儿的头发。谢明裳“嘶”了声,从蒲扇大的手掌里扯回发疼的发尾:
“爹爹,别乱想,谢家人不怕事。爹爹深夜来找我,可是退婚的事准备好了?三十二抬箱笼原封未动,归还给杜家吧。”
谢崇山的胸膛起伏几下。谢明裳的直觉精准得惊人。
谢崇山深吸口气:“你哥哥也如此催促。但老夫最近想着,留下婚约,于你多条退路。和杜家断绝瓜葛……你又是谢家女儿了。你在宫里落了宫籍的。万一这两天圣旨下来,留在谢家,怕你两边不靠。”
谢明裳在灯下注视着父亲斑白的发鬓。
父亲健壮骁勇,向来比同龄人显年轻,五年前入京时还满头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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