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的安全标语:"安全生产,警钟长鸣",可真到赶工期的时候,谁还顾得上那么多?他想起那天老刘蹲在月台边,手里捏着被汗水浸透的发货单,喊着"赶不上船期要赔钱",想起自己咬着牙加快手上的动作,割膜刀在打包膜上划出的弧线越来越急,直到那道寒光突然转向自己的手指。原来生活的刀刃,从来都不会因为你努力就格外留情。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林阳数着墙上挂钟的秒针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仓库里的打包带勒在脖子上,让人喘不过气。当剪刀最后一次落下时,他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流下,分不清是脓血还是冷汗。右手彻底没了知觉,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又像是被扔进了仓库正午的铁皮箱。
"好了。"张医生长舒一口气,镊子夹起凡士林纱布轻轻覆盖在创面上,"接下来每天都要换药,保持伤口干燥。"他抬头看向林父,"记得买点头孢呋辛,每天两次,每次0.25克。"顿了顿又补充,"伤口别碰水,尤其别沾油污,仓库里不干净,感染了更麻烦。"
林父这才敢转过身,眼前的景象让他眼眶发酸。儿子的工装T恤已经被汗水浸透,后背印着明显的汗碱印,那是仓库里干活时留下的痕迹——打包区没有空调,风扇吹出来的都是热风,每个人下班时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他伸手接过护士递来的毛巾,那是林阳咬了半天的毛巾,此刻湿得能拧出水。他用力一攥,真的有半碗汗水落在旁边的垃圾桶里,浑浊的液体里还混着几根打包膜的细毛,像极了仓库地上永远扫不干净的碎屑。
"古有关羽刮骨疗毒,今有我儿忍痛剪肉。"他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调侃,可声音里的哽咽却怎么也藏不住,"你小子真是随了你爷爷,当年他在砖窑厂被瓦片划开腿肚子,也是咬着草绳让大夫缝的针。"
林阳勉强扯动嘴角,他低头看着裹满纱布的手指,突然发现父亲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格外刺眼。这些年父亲为了供他读书,从炼油厂从未休过一个年假,手上的老茧一层叠一层。这次要不是母亲发现他半夜疼得直哼哼,硬逼着来医院,他怕是还想瞒着,就像老郑当年藏起被夹伤的手,默默扛着生活的重量。
"爸,我没事。"他轻声安慰,却看见父亲悄悄背过手去抹眼睛。
张医生摘下手套扔进医疗垃圾桶,忽然对着林阳竖起大拇指:"小伙子,我从医二十年,头一回见这么能忍的。"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管药膏,"这是重组人表皮生长因子,记得每天涂两次,能加速愈合。"他看着林阳的眼睛说,"好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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