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群里的窃窃私语,甚至能想象出化工厂同事打量他的眼神——"这小子是读书读傻了吧"。
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吹得桌角的招聘简章哗啦啦响。林阳的目光落在简章背面,是他随手写的几句诗,还是去年秋天写的:"烟囱在暮色里抽烟/把星子呛成了咳嗽"。那时候他还在保险公司,午休时躲在楼梯间写点东西,现在看来,倒像是某种预兆。
他突然想起大二那年暑假,跟着支教队去山区小学。同行的物理系男生负责修课桌,生物系女生教孩子们认识植物,他负责教语文,却总被派去挑水。有个老农说"能挑水的比能写诗的顶用",当时他还不服气,现在却觉得这话糙理不糙。至少挑水是实实在在的活儿,不像保险话术那样虚头巴脑,也不像文学理论那样飘在天上。
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节奏像在打拍子。他想起辞职那天对刘主管说的"我不适合这种洗脑的氛围",当时只觉得是脱口而出的气话,现在才明白,他真正受不了的是那种"必须活成别人期待的样子"的压力。在保险公司,要活成"销冠";在旁人眼里,中文系毕业生要活成"老师编辑";可他只想活成自己,哪怕这个"自己"看起来有点狼狈,有点不搭调。
"去TMD。"林阳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他把《古代汉语》合上,塞进书架最底层,上面压上爷爷的工具箱——里面有锤子、扳手,还有爷爷磨得发亮的刨子。这些工具不会嘲笑他,不会问他"为什么不用毛笔",它们只认实实在在的力气和手艺。
他重新打印了一份报名表,趴在桌上填写。"学历"一栏填"本科","专业"一栏填"汉语言文学",字迹一笔一划,比写毕业论文时还认真。填到"期望薪资"时,他顿了顿,写下"按公司规定",没有丝毫犹豫。
窗外的烟囱还亮着红灯,林阳盯着那点光,突然觉得没那么刺眼了。就像爷爷说的"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管它什么专业对口,什么旁人眼光,自己的日子自己过着舒坦最重要。下个月去面试,成了就好好干,学不会仓库管理就学,记不住物料编号就多记几遍,总比在别人的期待里拧巴着强。
他把填好的报名表折成方块,塞进爷爷工具箱的侧袋,和卷尺、螺丝刀放在一起。关灯时,看见书桌上的搪瓷缸还冒着热气——刚才续了热水,"劳动最光荣"的红字在灯光下泛着暖光。
林阳躺在床上,听见父亲起夜的声音,脚步在客厅停了停,大概是看见他屋里的灯灭了。他闭上眼睛,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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