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沾着块草渍——应该是刚才帮女生调整草帽时蹭的,忽然觉得这“凶神恶煞”的化学老师,眉眼里藏着说不出的温和。
大巴车颠簸着驶进乡间小路,林阳望着窗外飞掠的稻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妈妈缝的红绳手链——绳结里缠着根奶奶的白发,是妈妈昨晚偷偷编进去的。后排的男生忽然喊:“林阳,你带藿香正气水了吗?陈老师说今天最高36度!”他转身时,看见陈老师从后视镜里看过来,嘴角似笑非笑:“别欺负新同学,林阳刚做完手术,你们多担待着点。”
学农基地的宿舍是排青砖平房,床板上铺着妈妈新晒的棉褥,带着阳光的味道。林阳刚铺好床单,陈老师就抱着一摞草帽进来,帽檐上别着枚银色校徽:“下午去稻田拔草,记得戴帽子,别晒晕了。”她忽然盯着他手腕的红绳笑:“你妈妈手真巧,这绳结比我女儿编的还紧实。”草帽扣在头上时,他看见老师领口别着枚小小的银戒——应该是结婚戒指,边缘磨得发亮,像妈妈总戴的那枚顶针。
午后的稻田飘着湿润的稻香,泥土裹着杂草的气息钻进鼻腔。林阳弯腰拔草时,伤口处忽然传来轻微的灼痛——是蹲得太久,导尿管留下的旧伤在抗议。他扶着膝盖喘气,忽然看见陈老师拎着水壶走过来,壶身上贴着“林阳专用”的便签:“少喝点,田埂滑,去厕所不方便。”她蹲下来帮他理顺草帽绳,指尖触到他后颈的汗,“要是撑不住,就去田头的树荫下歇着——我听你初中老师说,你以前总把‘坚持’藏在骨子里,现在可别跟自己的身体较劲。”
夕阳把稻田染成金红色时,林阳忽然发现,伤口的疼被泥土的温热冲淡了。隔壁班的男生不小心踩进泥坑,他伸手去拉,掌心沾了层黏糊糊的泥巴——妈妈要是看见,肯定会唠叨“脏死了,赶紧洗手”,但此刻,看着男生笑着递来的冰镇汽水,他忽然觉得,这种带着稻香的“脏”,比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更让人踏实。
深夜查寝时,陈老师的手电筒光晃过林阳的床铺,看见他正借着月光翻周爷爷送的《菩萨心经咒》,忽然轻声说:“你妈妈跟我说,你住院时遇见过信佛的老爷爷。”光束在经咒封面上顿了顿,“其实啊,人这辈子的‘平安’,不全是菩萨给的,是自己攒的——就像你今天拔的草,看似在吃苦,其实是在给未来的稻子攒养分。”她忽然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草莓味的,塞在他枕头下:“别告诉其他同学,省得他们说我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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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传来蛙鸣,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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