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递下毛巾。”小雨的声音从隔壁隔间传来,带着水汽的闷响。林阳攥着毛巾往隔板上搭,不小心碰倒了她的槐花发卡,塑料花瓣掉进水里,漂在水面像只小粉船。他蹲下身去捡,右眼看见发卡边缘的小缺口——那是上周替他打抱不平时,被小胖扯掉的花瓣,如今用红毛线缠着,像条迷你红布条。
劳动节的班级大扫除,林阳被分到擦玻璃。左眼的眼罩被汗水打湿,右眼盯着三楼的玻璃窗,忽然想起爸爸说的“龙鳞得经风雨”。他踮脚够最高的玻璃,抹布蹭过积灰的窗框,忽然听见小雨在身后喊:“我帮你扶梯子!”她的马尾辫扫过他手背,槐花发卡上的红毛线晃啊晃,像极了老家奶奶系在二八杠上的红绸子。
“林阳擦得比谁都干净!”班主任举着黑板擦笑,粉笔灰落在林阳的眼罩上,像撒了把星星。小胖挠着后脑勺过来,往他手里塞了块水果糖:“其实你的眼罩……挺酷的。”糖纸“哗啦”打开,橘子味混着槐花的香,林阳忽然看见窗外的槐树,花瓣正落在小雨的发卡上,像给“小粉船”缀了片新帆。
暮色漫进厂区时,林阳坐在槐树下写作业。右眼盯着本子,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眼罩边缘——妈妈新缝的软布贴着皮肤,暖烘烘的。小雨蹲在旁边挖蒲公英,忽然举起朵白花:“阳阳哥,等你眼睛好了,咱们去老家看堂妹吧,她寄的酸豆角我尝了,比老婶儿去年腌的还脆。”
晚风掀起林阳的校服衣角,带着远处的《东方之珠》旋律。他忽然想起爸爸后背的疤,想起老中医的冰片膏,想起小雨发卡上的红毛线——原来有些“不一样”,终会变成独一无二的印记:就像他的蓝布眼罩,遮住的是左眼的模糊,却让右眼看见更暖的光;就像小雨的槐花发卡,缺了片花瓣,却多了份替他扛住嘲笑的勇气。
“走啊,回家吃饭。”小雨拽着他的书包带起身,槐花发卡在夕阳里闪着光。林阳推着二八杠往家走,车筐里的作业本颠了颠,露出小雨画的卡通龙——左眼戴着蓝布眼罩,右爪却举着串酸豆角,旁边写着“龙蛇一家,谁也别欺”。
路过厂区公告栏时,林阳忽然看见“香港回归庆祝晚会”的通知,红纸上的金字映着夕阳,像极了奶奶的银镯子,像极了爷爷烟袋杆上的“龙”字。他摸了摸右眼的眼罩,忽然觉得这世上的“特殊”从来不可怕——只要有人替你缝软布,有人帮你捡发卡,有人把你的“不一样”画成卡通龙,那些曾让你低头的时刻,终将在岁月里,变成抬头时看见的、属于自己的星光。
妈妈的喊声从楼上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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