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九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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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便咧到了耳根，露出里面两排剃刀一样的锋利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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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便吞了半条手臂，未熟的血汁与人油在他的唇齿间流淌。他一边将骨头嚼得咔嚓咔嚓作响，一边说道：“你这少年胆子倒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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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子大的人，脂肥膏美，便不能这般吃。需得用文火慢慢蒸了，再细细切片，风干。等到阴天，作下酒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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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心咬着牙，不让自己抖得太厉害。他鼓足了勇气，忽然抬头盯上对方的眼睛，问：“你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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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又扯一条胳膊烤了，眯起细长的眼睛笑道：“你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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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珠又转了转：“你叫我九公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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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心压抑自己突突狂跳的心，颤声道：“我被这两人一路追杀……多谢九公子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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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子咧开血盆大口，怪笑起来：“不必谢，我明日总是要吃你的！用你的肉身谢我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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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心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道：“九公子今夜救了我，就是你我的缘分。若明日再吃了我，这缘分岂不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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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怪笑：“你这蠢才，也配与本公子结缘？你不过是区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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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忽然不笑了。不但不笑了，反而忽然皱起眉头，仿佛李云心忽然成了怪物，他倒是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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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子盯着李云心看了一会儿，眨眨眼：“奇哉奇哉，你这人，命格倒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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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再看李云心一眼，懒洋洋地说道：“那就暂留你性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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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冷风伴着水汽吹进来，发出呜的一声响，火光忽明忽暗。李云心的心，也随着这火光，猛烈地跳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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