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人客套夸奖,又把郎君哄得找不着北了。”
谢祁淡淡瞥他一眼,砚书便嘿笑着举手在自己嘴上一捏,闭上了。
但也只是闭上了一小会儿,刚走进雨里没两步,雨声击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砚书又忍不住与谢祁说听来的笑话:“九哥儿,听闻前些时候,咱们还未从陈州归来,又有客提出要见郎君膝下‘麒麟儿’,郎君无法,只好将三哥儿叫了来。谁知三哥儿前一夜在青楼妓馆喝了一夜酒,被仆从急哄哄拽起来,歪歪斜斜刚到客人面前,正要开口见礼,一张嘴便淋淋漓漓呕了人家一身……”
谢祁动了动唇,联想到那场景,似乎都能浮现出父亲那胡子炸起、惊惶无比的脸来。
“郎君……郎君都吓得跳到桌案上去了!”砚书止不住想笑。那日谢父为了见客特意穿了件刚裁好的云纱圆领大袖衫,那衣裳上翩然的云鹤是请了两个绣娘绣了大半个月才得的,他见儿子忽然呕了一地,头一个反应竟然不是去解救来客,竟是护着衣裳,下意识便蹿上了桌。
谢祁哭笑不得地摇头:“怨不得回来时,便听说阿兄被关在院里不许出去呢,原是为了这个受罚。”
“这哪里困得住三哥儿,隔日便翻墙出去了。”砚书耸耸肩,想起那天的饼,怀念得又吃了一大口炒豆子,“不然怎会凑巧买了沈娘子的饼送来?”
“一会儿进了外院,可不许再吃了,别叫隔房的瞧见了,回头又去与母亲告状训斥你。”两人说着说着便要迈过内苑二门了,谢祁不由嘱咐道。
砚书忙把手里的炒豆子全倒进嘴里。
虽说谢家祖父去了,但太婆还在,宋朝有父母在不分家的规矩,因此谢家也一直是堂兄弟三房人聚居,小辈也都从示字辈,因此谢祁虽被人唤作“九哥儿”,其实仅有一个不正经的同胞哥哥——在家族中行三的谢祒。
这一大家子,人多了,自然也有些小磕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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