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门的阴影中,孙必振做了三个梦。
第一个梦,关于耶路撒冷的皇帝和阿尤布王朝的第一位苏丹,那个皇帝,看上去很像蒙金司,那位苏丹倒是很面生,但苏丹的气质很像欺诈司;兴许这就是蒙金司帮助白垩司的原因?因为他们都对抗过一个叫苏丹的人?
第二个梦,关于一场天灾、一次战争,巨虫踏碎了花海,未能赶到战场,战争已然结束:赴死的人被架在了世纪之末,两人拽住他的双臂,一人捂住他的眼睛,最后一人将钉子砸入他的头颅,而那钉子,那篡史者,叫科马洛夫。
第三个梦则稀松寻常,是一个年轻人坐在阶梯教室里,望着一名浑身长满羽毛的教授在台上写着板书。
这年轻人的样貌十分熟悉,仔细看去,孙必振发觉他和程丽敏很像,唯一的区别就是性别。
啊,对了,这年轻人应该是程立命,他年轻时上过椋鸟司的课,所以认识椋鸟司。
洞穿梦境的孙必振不禁得意洋洋,但梦是一艘航船,行驶在人脑的皮层之上,行驶在维维豆奶组成的汪洋之上,梦的船底一旦被凿穿,就离清醒不远了。
于是,孙必振醒了过来……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孙必振直起脖子往腹部看去,却看到自己的肚皮被切开了,肠子耷拉在边缘,散发着墨绿色的炁——肠子理论上是鲜红色的,但孙必振只能看到炁,看不到真实的颜色。
病床旁边,程丽敏把自己的右臂拨了皮,露出红色透明的臂骨,伸手到自己的肚子里,一边摸索着什么,一边呢喃自语道:“奇怪,怎么不在胃里?”
孙必振并不感觉疼,只是好奇道:“程大夫,这是干什么?”
程丽敏吓了一跳,赶忙把手收了回来,深红色、晶莹的爪子上沾满了半消化的杯面和胃液。
“吓我一跳,你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醒了?”
程丽敏捏起一块沾满酒精的亚麻布擦着结晶状的爪子,眼镜散发着冰蓝色,镜片背后闪烁着十字形的光斑,依旧徘徊于人的形状,浑身散发着一种馥郁的甜香,但孙必振没有心情吃她,毕竟,在手术台上吃自己的主刀医师,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孙必振坐不起来,只能用手抹了把脸,脸上很干净,没有汗,额头上敷着一块热毛巾,但孙必振越摸越觉着不对劲,再仔细一摸,哦,原来是眼珠不见了。
“那个,程大夫,我的眼珠呢?”
“在桌子上,酒精里泡着呢,稍等,我一会给你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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