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这顾虑那的,你的努力就会怎么样?就会打水漂。”
他含着烟斗,双手一摊,仿佛一切真理尽在掌握。
那次我陪了他很久,临走前他把手上的一枚金戒指取了下来,递给我。我捏稳了放在他床头,说不用,下次放假我还来看你。他笑着点点头。
这次他没再给我戒指,他已经病得不认识我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一起过冬。
葬礼结束我继承了他全部宝贝:
鱼竿、浮漂、小马扎和渔夫帽。
到家以后我给蓝一欢打电话,说我好饿。这句话算我们之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暗号,我说我饿,不是真的饿,是平凡的借口。它可以被引申为我闯祸了,我好难过,我手足无措,我不开心......他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半夜带着我,把车开往外山。山上开花,就摘花;山上长草,就拔草。他不开心还有地方可去,我没有,只能打电话给他。
我说我好饿,他说回家。
我从十楼去了七楼,他开门问我想去哪,我说你带我去一个有鱼的地方。余地。
他带我去了海鲜市场,进了一家大排档吃了一顿,问我好点没。我说还好。他知道我不太喜欢我爸,却很喜欢我爷爷,以前问过我为什么。我说因为只有我爷爷能打我爸。我爸从未打过我,哪怕是有一次去接我妹,我差点把我妹弄丢,他都没动我。我拥有太多包容,对他恨也无从下手。
除夕夜,家政阿姨提前做好很多菜式放冰箱里冻着,江阿姨的任务就是把那些盘子放进微波炉解冻,再等烟花燃放时,看着春晚,往锅里扔一袋速冻饺。吃着过。
延延今年10岁了,话也越来越多。她问我们为什么不能自己包,或者全家一起包。然后在某一个馅料里放一枚硬币,谁吃到就是赚到。一年来鸿运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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