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地上插。
白小芩这才注意到,原本阴寒的地窖口此刻翻涌着黑雾,像有无数只手在往下拽什么。
墨十三猛地站起,布条从他臂上滑落,露出更多游走的纸屑:“他们不肯走。”他踉跄两步,几乎栽进白小芩怀里,“我爹说过,用活人祭炼的纸灵会困在怨气里,可我给他们画了脸,写了名,怎么……”
“不是不肯走。”沈知秋按住他肩膀,引魂幡在手中转了个圈,黑雾突然凝成一面半透明的镜子。
镜中景象让白小芩倒抽冷气——百年前的扎彩坊,红绸缠梁,几十个匠户被铁链锁在柱上,为首的宦官举着青铜剑,剑尖滴着黑血:“活祭千面,纸灵控阴司,待本公成了,让你们个个……”
“住口!”墨十三吼出声,镜中画面突然清晰——被锁在最前面的老匠师,正是墨十三的爹。
他脖颈淌血,却笑着朝儿子方向点头,指尖快速在掌心比划——那是扎彩匠的秘语:“封魂入胚,保族一脉。”
小墨十三跪在染缸后,怀里揣着最后半卷纸胚,眼泪滴在纸上:“爹!我不跑,我和你一起……”
“闭嘴!”老匠师突然厉喝,“你是墨家长子,要替我们看这世道还能不能容下扎彩匠!”话音未落,青铜剑刺穿他胸口,鲜血溅在纸胚上,开出朵妖异的花。
镜中画面开始模糊,无数细弱的声音从镜缝里钻出来:“我们……不想再困在纸里……”“名字被人撕了,脸被人画了,连疼都不敢喊……”“求你……记住我们……”
白小芩的阴籍突然发烫。
她慌忙翻开,残卷上的金漆正疯狂游走,在“扎彩”一栏凝出个“归”字。
她想起陆九溟说过“血是活人的印,能解死人的枷”,咬开指尖,鲜血滴在阴籍上:“《归藏》有云,‘魂无归处,名可引之’!”
她撕下一页空白纸,以血代墨,一笔一画写:“李三河,戊寅年生,扎彩匠;王秀兰,乙酉年生,染纸工;赵小满,幼名招娣,扎彩坊杂役……”每写一个名字,纸页便发出轻鸣,投入火盆的刹那,火光“轰”地窜起三尺高,映得所有人脸上都是暖红。
纸蝶们围着火焰盘旋,原本僵硬的翅膀渐渐舒展。
白小芩看见李三哥冲她笑,王婶摸了摸小满的头,赵招娣——那个总被唤作“小杂役”的女孩,居然捧着束野菊花,轻轻放在墨十三脚边。
黑雾散了。地窖口吹一阵晨风,带着春柳的清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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