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当,平素也与各路江湖人合作,当买卖双方的中间人。经年累月下来,树恩深厚,惹人忌惮。
以屈家这样的性质,与人结仇再寻常不过。
光屈慈翻阅过的,在屈家内部追杀名单上的人数就不知凡几。时过境迁,他现在想来也是被人翻阅的名单上的一员。
他又问:“你要除掉屈家吗?”
崔迎之摇头。
在最彷徨无助连愤怒都无力的年岁,她有过这样痴狂的想法。只叹光阴无情,她与普通人无甚差别,岁月将她的棱角磨平,打磨圆滑。亲朋故交一个个接连离她而去,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最该死的人都已经被她杀了。
对付整个屈家,一是没有必要,二是仅凭她一人不过是蚍蜉撼树,自寻死路。
永不停歇的仇恨与杀戮已将她拖得疲惫不堪,浑浑噩噩。她实在厌倦。
只有放下,她才能回归真正的安宁。
这当然不代表原谅。
可是人活一辈子,总不可能诸事皆顺,永远心想事成。更遑论崔迎之自认是个倒霉鬼,生活给予她坎坷,给予她磨砺,逼得她学会妥协,学会低头,而后每一刻平稳安宁的时光都成了她乖顺屈从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