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混混沌沌,庸庸碌碌地在下洛城过了三年弥足珍贵的安稳日子。
她闭上眼,捂住耳,对万事万物不闻不问,龟缩于小楼中,就天真地以为自己真的已经放下了。
或许是连天公都见不得她继续这般自欺欺人,时限一至,便强迫她睁开眼,支起耳,将屈慈送来了她身边。
她得承认,当她隐约揣测到屈慈的身份时,退却,惊诧,恨意,各异情绪交织着一并涌上心头,如隆隆战鼓并起,战火蓄势待发,直至烽烟尽散都没有生出一丝一毫放下过往的释然与平静。
营造的假象被轻易戳破。
短短一瞬,她真的对屈慈起了杀心。
“你不想除掉屈家,却想杀我?”屈慈感受着颈侧冰凉的刀刃,不解。
“整个屈家,我没办法除掉。形单影只还受了伤的倒霉蛋,我还是能解决的。”崔迎之闷闷道,似乎有些松动,却仍是不肯将刀放下。
这意思是专挑软柿子下手了?
屈慈蓦然笑了起来,他亲昵地抬袖擦了擦崔迎之面颊上还未完全干涸的血迹,懒懒散散道:“没关系。我大概比你还盼着屈家早点儿死。”
“屈家活不长久了。不过要是现在杀了我你能高兴点儿,请便。”
他总是喜欢说这样叫人误会的话。
仿佛她在他心底分量有多重似的。
他对其他人说话也是这个调调吗?
崔迎之分神,回忆起昨日去粮铺买米的路上,有两个结伴出游的年轻女郎估摸着是没瞧见她,满面春风,大胆拦住了屈慈假意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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