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未亲至永寿宫道贺,仅遣惢心代为一行。惢心形容枯槁,双颊深陷,眸中神采尽失,步履虚浮飘忽,显是魂不守舍。
她捧着一寻常锦匣入殿,对着魏嬿婉声气低微,勉力道:“奴婢代我家主儿,恭贺令妃娘娘晋封之喜。”语毕,便将锦匣奉上。匣中不过几朵色泽黯淡的旧式宫花,一方绣工平平的素色杭绸帕子,并一个半旧香囊,其中香料气息几已散尽。此等贺仪,敷衍寒酸,实难登大雅之堂。
惢心略顿,复又低低续言:“我家主儿特特吩咐奴婢转禀娘娘:娘娘您……向来奉皇后娘娘为……圭臬,最是仰慕中宫懿范高华,仁德昭彰。皇后娘娘素性简朴,不尚奢华,最重清净自持之风。想来……令妃娘娘既效皇后娘娘之贤德,克己复礼,亦必是……不喜虚华浮靡之物,唯重一片诚心。故而主儿才拣选了这些质朴无华的物件,虽……粗陋,却也……不敢悖逆皇后娘娘垂范,更合娘娘您素日崇尚俭德之心,望娘娘……莫要嫌弃……”
魏嬿婉面上波澜不惊,只略颔首,吩咐春婵:“惢心姑娘辛苦,看赏。”
春婵会意,取一把沉甸甸、金灿灿的金瓜子塞入惢心手中。惢心木然接了,神情恍惚,踉跄告退而去。
待其身影方没于殿外,侍立一旁的澜翠忍不住以帕掩口,嗤笑低语:“主儿方才赏她的金瓜子,怕是那匣中玩意儿全数变卖了,也抵不上一个零头!娴妃娘娘这手笔,啧啧……”
魏嬿婉莞尔道:“罢了。她此刻心中,怕已恨得银牙暗挫,强撑打发人走这一遭,已是折尽了颜面,此刻心里不定如何煎熬。这礼轻不轻的,倒也不必深究。”
正言语间,殿外王蟾躬身入内通传:“禀主儿,纯妃娘娘驾到。”
魏嬿婉忙敛容整衣,温声吩咐:“快请纯妃姐姐进来。”
苏绿筠移步入内,身着半旧的湖绿杭缎宫装,色泽沉暗,早失鲜亮,衬得人愈发气色灰败。昔日温婉秀美的容颜上,悄然添了几道细纹,眉宇间凝着一团化不开的郁结。最是那双曾含情带怯的美目,此刻眸光黯淡,浑如明珠蒙尘,透出深重的疲惫与无力。
魏嬿婉见其形容,心下暗叹,立时起身相迎,亲昵地执起苏绿筠微凉的手腕,引至窗下透气的湘妃榻旁落座,软语温言:“姐姐的心意,妹妹岂有不知?这大暑天,日头毒辣,姐姐何苦亲自顶着酷热奔波?遣个得力人来便是了,若中了暑气,妹妹心中如何安?”
苏绿筠被她搀扶着坐下,唇瓣微颤,似有万语千言堵在喉间。忽地,她竟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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